……
“闪啊!操!”
侧摆拳挥过去的一瞬间,诸葛辉就发现劲臣又开始发癔症了,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既没有双臂护颌,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闪避动作。
就算诸葛辉当即卸了力道,但还是没能收住拳。
拳套再一次夯实地砸在那张精致的脸上。
生生地挨了一拳,劲臣身形一晃,站不稳地摔倒,低喘着匍匐在地。
双臂发抖地支撑着地板。
汗水从长睫往下滴。
运动背心汗涔涔地湿透,贴着肌肉含蓄的腰背。
已经被打倒多少次了?
就在劲臣大口喘息着,蓄了力,再次站起身的时候,诸葛辉突然暴怒地摘掉拳套。显然对方不尊重的行为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国家运动员再也无法忍受,拳击场上的战士需要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不是一团送上门的人形沙包!
诸葛辉用力地将拳套砸在了劲臣的脚下,铺着eva垫的地板发出钝重的闷响,他怒道:“不打了!你故意的是吧?顾大影帝,你能不能不要每个月都发一次神经啊!”
“再来。”劲臣站起身,用拳套抹了一下发红的嘴角。
“妈的,不来了!”诸葛辉火冒三丈,扭头就走,“你踏马这么想找打,怎么不出去行侠仗义啊,爱找谁练找谁练,老子不奉陪了!”
说着,他弯下腰,钻出围绳。
刚要跳下拳击台,诸葛辉又停住脚步——
“顾劲臣,清醒点儿行吗,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诸葛辉转过身,站在拳击台边沿,抬手指了指劲臣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多少年了,你特么疯魔了吗?那个人……那个人啊……老同学,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但这是事实——醒醒吧,行吗?那个人,由始至终,连认都不认识你,更何况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
“他回来了。”
“道……???操?”
诸葛辉噎了半天,歪头打量劲臣的表情。
“你刚说,你的……那个……回来了?!”
“……”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那,他……咳,单,单着?”诸葛辉吞吐。
“我不知道。”
“那,你……你,怎么想的?”
“……”
像是突然脱了力。
劲臣垂着眼,身体慢慢地往后倒,背脊撞在围柱上,一点点滑坐在拳击台上。
支起的一条长腿在微微发抖。
汗湿的额头顶在膝上。
“想他。”
他深埋着头。
“……我好想他。”
时隔八年。
胸口又中了一枪。
诸葛辉懵了:“……”
不知道该怎么劝。
劝和,劝分,好像都不太对。
如果那人对劲臣来说是个合适的,他现在绝壁会撺掇老同学一路火花带闪电去猛烈求爱,直奔教堂都可以呢。可现在这个情况就有点复杂了,劲臣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不假,但是,对方也是个男人啊!
人间蒸发了快九年,要是永远失踪还好说,再过些年,劲臣说不定就淡忘了,也许就会重回正轨。
毕竟当年那人只是酒后乱x,一夜fēng_liú罢了,跟放纵对象怎么可能有感情——
那人就是个渣男,压根就不是同性恋,酒醉中居然想艹粉就艹粉了,而且还是个男粉。劲臣也是个傻逼,大半夜跟踪喝醉的偶像,硬是送那人去了宾馆,该走的时候他不走,伺候到床上去了,还偷偷亲了人家,点了那人的火,半推半就的竟然就从了,被折腾一夜,结果第二天早晨,不该走的时候他走了,竟然在那人还没睡醒就特么走了……
诸葛辉心想,说到底,那两人还挺般配的——
一个渣男,一个傻逼。
恐怕那渣男做到天亮也不知道那傻逼是谁。
不然是什么?
诸葛辉身为整件事情的知情者,除了“渣贱”再也不找到更合适的词儿了——
渣男一渣渣到底,八年音信全无,是死是活没个动静。
傻逼一傻傻八年,月初恍惚失神,不吃不睡没个清醒。
当然,诸葛辉也只能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骂一骂,再爱能有多爱,何况是个男的,两人都不是天生同,至于吗?可是老同学至今也没能走出来,每月六号左右,要么作妖,要么作死;要么打拳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要么一个人满世界去旅行。诸葛辉知道,他还在找他,一直在找。光是在旁边看着他都觉得虐得慌,还不敢深说,生怕骂重了对方更难受上火。
在那人之前,劲臣从没喜欢过男人。
在那人之后,劲臣不管男的女的,都没再喜欢过了。
现在那人回来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那个……劲臣啊,你比十年前帅多了,对,身份也不一样……你心里有点溜儿吧?当初你们俩……”本来随口的一句“想了就去见好了,拧巴什么呢,”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诸葛辉尴尬地忍了忍,直截了当地说:“那事儿……咳,的时候,他不太清醒,你我都是男人应该很清楚那种情况就算是断片了也没有办法……”
“我明白。”
“当年,他消失之前,在人民广场演出过一次吧,当时你也在场吧,他认出你了吗?”
劲臣:“……”
诸葛辉不好说别的,只能稍作提醒。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提出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疑问——
“你以为,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