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臣笑容一滞:“您请说,我会改的。”
“改不了,因为我不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不是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容修说,“就算我们再像,不管在一起多久,你也不是我,我们是两个人。既然是两个人,就难免会分开,比如这次你出国,比如将来我忙于工作——即使不喜欢,我也能接受,因为分开之后,我们还会相聚;短暂的告别之后,我们还会见面,这就够了。”
“容哥……”
劲臣一时间心情复杂,被他的话语所触动。
“人不可能一直开心,难过也没什么可避着的,我不介意你对我发脾气,但我们要互相配合——我引导你的时候,你要听话。如果我说,我们开心一下吧,你就要跟好节奏,我说,稍微抒情一点吧,我们就动个感情;我说可以悲伤了,咱们就难过一下。你要能接受我的引导,懂得看我的信号,明白么?”
容修用上舞台之前指挥乐队彩排时的语气说着。
劲臣看着他:“好。”
“未来还长着,又惊又喜的才叫生活,起起落落的才是人生,有好有坏的才叫日子,”容修手臂稍一用力,把他往近前带了带,“顾劲臣,你只有真正想开了,才不会郁结于心,心情才能更好,血液才能通畅,肠胃才能通畅,身体也就通畅了……”
“我已经很通畅了,”劲臣在他耳边轻喃,“你知道的,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一直注意饮食。”
容修噎了下,“……”
“我很高兴。容哥,很高兴你对我说这些,”劲臣说,“心情也好起来了,多亏了你。”
容修睫毛颤了颤:“?”
话是这么说,能很快整理心情,这是好现象……
不过,自家影帝的情绪,转变得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劲臣攀在他身上,唇在他脸侧轻碰了下,笑问:“那么现在,您的信号是什么?”
“什么?”这回换成容先生浑身一僵了。
“我是说,刚才的夸赞,还有吗?”劲臣问。
“……没有,”容修冷硬着嗓音,目光扫向他,“顾影帝,你又要做什么?”
“想听,再多说点?”劲臣语调温软,“您对我说情话时真性感。”
容修眯了下眼,这人已经大胆到对自己提出要求?不是……
“净胡闹,我什么时候对你说情话了?“容修推了推他,“下去吧,该去睡了。”
“容哥……”
“……”
“容哥?”
“别叫了,睡觉,明天不赶飞机了?”
话音刚落,容修轻吸了一口气,揽着身上的人,直接拦腰抱起,往琴室门口走。
身体突然腾空,劲臣下意识环住他的颈,腿圈住他,嘴还在央求地咕哝:“再说一句吧,行么,这次我好好儿听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录下来,出国时留着睡前听……”
“顾劲臣,你适可而止。”
容修腾出一只手开门。
劲臣立马收了声,脸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哦”了下。
经过三楼小厅,带着人往主卧里走。
来到大床边,在把怀里人放下之前,容修忽然来了句:“我不会,我没刻意跟人说过那个,不会说。”
心脏像被什么敲击了下,劲臣猛抬起头,朝他别开目光的脸上看去。
可还没等劲臣看到什么,身子就从他怀里掉了下去。
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眼前天地颠倒,刚翻过身,蚕丝被就在容修手里一扬,彻底遮住了劲臣的视线。
劲臣:“……”
他捉住被角,想要掀开蚕丝被时,感觉到身边人也上了床。
劲臣碰到了容修的手臂,他的手臂冰凉。
刚才一直在琴室的空调口底下坐着,劲臣这才想到,容修一开始挪动了老板椅,椅子的旋转方向,移动的位置,容修坐在那,身子刚好将空调风口挡住了。
劲臣往那边动了动,小心地,试探着,冲他伸去胳膊。
此时此刻,再也不想什么该死的噩梦了,就这样轻轻地拥住他。
至少他现在还在身边。
他手臂冰凉,好在身上滚热,千万别感冒了才好。
“……!”
碰到他身上温度,劲臣才意识到什么。
好像没想到容修会褪了身上的睡袍,这人惯常一板一眼,连睡觉也会把睡衣扣得严严实实。
劲臣慌慌忙忙收了手,刚要往后撤开些,容修就不着声色伸开胳膊,将人揽进了怀里,喃喃梦呓般:“睡觉。”
声音里带着慵懒,脸边有鼻息吹过来,可能因为酥痒,劲臣呼吸不顺畅起来,“对不起,我想去把壁灯弄暗些。”
“嗯。”轻飘飘的应。
容修没动。劲臣起身,越过他下地,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壁灯调暗,直到再无法清晰见对方的脸,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
然后他来到飘窗前,把敞开一道缝隙的窗帘也遮好,一丝月光也照不进,劲臣才又躺了回来。
“盖好。”
就在他慢腾腾往被窝里挪时,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