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仿佛带着几分笑意,给谢杰都给看得不自在了。
两人陷入到一阵莫名的沉默中。
过了好一会,容修才开口:“哪坏了,我没看到。”
“下边儿,椅子当着了,裂了,裂了好几个地方。”
“哦,我看不清。”容修眨了下眼,“我眼睛不好。”
谢杰想起,从广场管理处出来之后,容修在车上用湿巾擦汗时,摘掉了眼镜,之后进局子没收东西之前,他用帕子擦眼镜片来着。
两米的距离,连琴弦都看不清楚,他的眼睛是真的很不好啊,这个眼神儿,当刑警也不行,真是太可惜了。
想什么呢,三十来岁,想当也晚了呀,实在是爱才心切,对方的身材气质太对谢杰的口了。
“拿来我看看吧。”容修说。
谢杰:“?”
也不清楚这个英俊的小伙子为什么突然放松了警惕,一直笔直端坐的挺拔身姿,终于放松了下来,容修侧过身,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看看吉他?”
这不合规矩啊,谢杰想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一喜。
一来对方主动说话了,而且提出了要求,还要帮自己看琴,显然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啊!
二来,那把吉他,其实他已经找广场旁边的一家,高档琴要拿到工厂去修,那里的师傅专业。不过,价格有点贵,不如卖了,再买一把新款的。
不如就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猫儿腻?
“好,我去拿。”谢杰也是个爽快人,想明白了,转身就往门外走,回头说了一句,“门儿我开着。”
“请便。”容修说。
意思再明白不过,门开着,人也没铐上,现在他不是被隔离、被监-禁的,他是自由的。
很快谢杰就把吉他拿了过来,往容修的眼前一放。
确实挺惨的,琴桥裂了,还开了胶,歪在那,好在琴弦放松了,琴颈没变形,而且琴身是好的。
“这里有胶么,黏木头的。”容修问,想了想,又补充,“最好是木胶,粉末的,自己按比例和。不用白胶,不防水。我看你们有一间屋子在装修,我闻到木胶的气味了,甲醛啊……”
谢杰有点懵,手里紧捏着的手机熄了屏,网页上还有眼前这人弹吉他的视频,谢杰刚才出去的时候就查过了。
这个小伙子果然是明星,而且以前就进过东四派出所,那会儿大晚上的,他不在所里,值班弟兄居然也没认出来?
难道让老李忌惮的,是他明星的身份?
谢杰来到走廊,招手喊了一个弟兄过来,让他去库房找木胶,如果没有就去小超市买。
“还有砂纸,要打磨一下,再来个小矬子吧,哦,再来一根筷子。”
容修垂着眼,像碰什么易碎品似的,把吉他拿起来,他的动作很轻,但手指灵活利落,迅速把六根琴弦卸了下来……
*
这边,张鹏飞从井子门分局出来之后,上了他的老座驾,看了一眼时间,就快到晚高峰了。他牙一咬,豁出去了,一路拉响警笛,绕了两个堵车的路段,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到了东四派出所。
车刚熄了火,张鹏飞刚下车,脚前脚后的,孔方毅的车也开到了。
孔方毅的头探出车窗,看见张鹏飞时还诧异了下,两人虽然都在落海西附近,但孔方毅的办公地点要近很多,而且井子门分局那段路,一天二十四小时相当的拥堵,张鹏飞竟然比自己还提前到了?
能让这个铁面无私的上赶着过来捞人,可见张鹏飞不比自己知道的少。
推开车门,孔方毅笑道,“老张啊,你很及时嘛!”
张鹏飞黑着脸:“老哥,您别开玩笑了,救人要紧,以前手下弟兄,虎着呢,千万别有什么误会,又闹出什么事才好……”
孔方毅哪能不知道出事的后果,那位小祖宗可是从狼群里出来的,比你家弟兄还虎呢!
“张叔好,”孔鑫昶打了个招呼,早就跑到大门口等着了,“爸,快点啊。”
三人也不多说,就大快往办公大厅走去。
进门之后,张鹏飞气势十足,刚要问话,小民警就认出了他:“啊!老大,不是,张副队,您怎么回来了?”
孔方毅着急地上前,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下:“容修是不是被你们带回来了?”
“请问您……有工作证么?”小警官不敢怠慢,但还是按规矩问了句。
“孔主任的工作证你也要查?我在这儿呢,查什么查?”张鹏飞沉着脸,这可是他工作十来年的地方,轻车熟路,径直往大办公室走去,“我是张鹏飞,你们谢所长呢?”
听见走廊里的这一嗓子,大办公室里的小民警们吓一跳,完全出于条件反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得笔直。
太熟悉了,这也太熟悉了啊!
这是老所长的声音啊,老大回来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往门口一看,后背还冒着冷汗,脸上却惊喜地笑了出来,连敬礼都忘了,磕巴道:“老……老大……不是,张队,您怎么回来了啊?”
张鹏飞劈头盖脸一阵厉声:“没工夫唠家常,容修被带到哪了?老谢呢?”
走廊弟兄紧张道:“报告,在5号讯问室!”
糟了,看前任老大的黑脸表情,果然是捡回来个烫手山芋吗?
别说走廊里的兄弟们了,大办公室里的人,只要认识闯进来这几位的,全都震惊了。
特别是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