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时间,艺人广场上的人太多了, 林舞还要工作, 而容修过于醒目, 就算孔鑫昶三人把容修挡住,但从广场的那一侧看过来,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树荫下站着的容修和林舞。
容修并没有对他说很久,只是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着重说明了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他的, 尽量减轻了对方的戒备。
林舞时不时地往招生摊位那边看, 旁边的小丑伙伴们休息结束,又要开始集体表演了。
容修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之前一起玩的bboy们正往这边张望, 身侧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举着手机往这边拍。
“晚上有时间么?”容修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拿出口罩戴上,“工作结束之后,找个安静的地方。”
林舞双手拿着名片, 浑身僵着,抬着那张大嘴巴的小丑脸,仰头看他,半天没说出话。
大约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迟疑, 容修抬手看了眼时间, “吃个饭, 肚子饿了。”
“我没有啊。”林舞懵了,低头看名片。
“我饿了。”容修朝他双手拿着的名片抬了抬下巴,凝着他的眼睛,“下班后打给我,我去那边转转。”
“哦……”
“嗯?”
林舞一激灵,抬头时撞上那双眼睛,下意识地点头:“好的,我会打的,下班……就打。”
容修又注视了他一会,忽然笑了开,对他颔首告辞,“那么,一会见,洗干净。”
“啊。”
“脸。”
容修说完抬步,往孔鑫昶那边走去了。
林舞站在原地,见男人背影远了,他垂了垂眼睛,那张黑金色的名片上,简约地写着“容修”,钱塘娱乐传媒总裁,dk乐队创始人,恒影传媒签约歌手。
*
容修从树荫处出来,来到同行三人的身边,拍了下孔鑫昶的肩膀。
“聊完了?”孔鑫昶问,“那是谁啊?男的女的?”
“一会一起吃个饭,”容修随口应,看向富耀和谢杰,“一块儿,两位大哥陪我折腾一天,受累了,我请大哥吃饭。”
“不不,不用客气,这是缘分呐!”富耀不好意思地说。
谢杰板着脸:“应该当大哥的请才是。”
两人客套地在这边忙道“不敢当”,一番推辞礼让,可容修那边根本没理,接过孔鑫昶手中的“大圣”,直奔广场喷泉池正面的乐队区域走去。
常年在艺人广场玩的乐队,大多是井子门的摇滚老炮,平时晚上他们就在酒吧街跑场子,有些艺人一晚上要窜三五个场子,夜店客人们图个新鲜,艺人们也多赚些钱,这些老油条们,基本没有不认识容修的。
就算是新来井子门讨生活的,也会按规矩先去ferryno.6溜达一圈,见过了容修和二哥,上了钱塘的花名册,平时有演出也方便联络,就是大家说的“先拜个码头”。
“可乐杯”的节目单基本定下来了,除了岛岛乐队,岳琥的乐队也在其中,容修想去看看他在不在这。
可刚走到半路,谢杰突然停住脚步,急急说了句:“你们先过去,我看见亮子了。”
容修回过身,见谢杰匆匆离了队,往喷泉池那边挤了过去。
喷泉池边,逗留了不少年轻人,有看表演的观众,也有无所事事打发时间的小青年。街头混混的打扮,松垮的t,破洞仔裤,头发半长不短,叼着烟,或坐或蹲在喷泉石台上,物色着从眼前走过的美女。
“亮哥,今晚咱就在井子门玩?”身边的黄发青年问。
谢亮捻灭了烟头,用纸巾包上,瞄准旁边的垃圾桶,用三分投篮的动作往里一扔,“这边形势比东四好啊,没看雷鸟倒霉了?”
“华子出事了,雷鸟解散了,你打算怎么办?”黄发青年语气颇有些丧气,“井子门这地方,以前真不行,不过,现在我看啊,还真可以。虽然,来钱慢了点,傻比客人还矫情,而且没人介绍不好进来,但这地儿风水好啊,养人,你看看,这半年,红了多少,出道的,那个……你家那个,容修。”
“卧槽,傻逼啊你,别提我神,”亮子瞥他一眼,“我神是井子门捧红的?我神在哪都能红,井子门算个几把。”
“是是是,你买着票了吗?下礼拜的dk场,快卖完了。”
“没钱。”
此时音乐喷泉还没开,一群一伙的小痞子聚着插科打诨。
谢杰从人群里挤出来,直奔谢亮冲了过去。
蹲在石台上的谢亮一愣,刚拿出烟盒的手也僵住,看着冲到眼前的男人,脸色立马变了。
谢杰喘着粗气,满眼冒火地盯着谢亮,又左右看了看他身边的一群不三不四的小青年。
谢亮高二了,在东四高中读书,这个时间点儿,学校还在补习,班主任说晚自习结束夜里九点多,可谢亮却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了井子门。
谢杰知道,儿子随他,从小不爱读书,也没那个天赋,重点大学是够呛了,他考虑过让儿子去考警校,但谢亮似乎因为父母离异的缘故,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感。
谢亮蹲在那,脸上没表情地瞅了他爸一会,倏地撇嘴冷笑了下,在高高的台子上站起来,低头俯视着谢杰:“怎的?老谢,你想把我铐起来?”
谢杰仰脖看他,上前半步,冷着脸道:“我不和你吵,走,家去。”
“梦游了吧您?这辈子你不管点儿什么,心里不舒坦?你来井子门干什么,东四还不够你忙活的?东家长,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