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冲动在身上窜动,肾上腺素猛增,让他险些吻上他。
容修抹掉沾上的血迹,贴近他耳底:“顾劲臣,你到底想要什么?”
劲臣眼底燃烧血气,浑身都是血,他抓住容修的手腕,他想起,他不只一次问过自己,顾劲臣,你想要什么。
以前太了解容修,所以对他投其所好,予取予求。这次不知对不对,破釜沉舟,最后一搏。
都说圣心难测。
一场豪赌,如果赌错,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劲臣一把抓住他手腕,犹如抓住最后的稻草,“我想,和你谈一场能陪对方一起变老的恋爱,过一个到死也不会离开彼此的人生。我要你。”
容修瞳孔猛地震荡,恍神两秒,他避开视线:“开打时,我说什么,我们分手了。”
手臂抓出粘稠的血印,劲臣鼻孔还在流血,灼-热的呼吸喷在容修脖颈,他却不觉得痛。他在绝望中寻找一线生机,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捕捉到了对方的每个微表情变化。
还有,他注意到的,容修戴着的那条白金颈链,极细的链子上,挂了一枚尾戒。
“我分不了,”劲臣抬起手,挽起衣袖,血液染上手臂,猩红小玫瑰举在他眼前,“这是你给我的标记,容修,十年前,你对我说过,我是你的,这是标记。我一直记得,你烫的烟疤,我一直留在这里,你亲手把它割掉,我就离开你。”
鼻血不再流,搏击台上血迹斑斑,两人看上去都是血肉模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
劲臣鼻腔和嘴里都是血腥味,“我们唱过那首歌,国王与王后,无论生死,在你的王国里,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就算你不要我,就算你不见我,等百年后,我也会跟你躺在一个墓碑下。”
容修揽住他腰,血红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顾影帝,你在念剧本?”
劲臣靠着绳网,他眼前有一片血帘:“十年前,你要了我一夜。”
容修力道加大,怀里人滚烫得几乎要点燃他,“然后?”
“我是你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你活,我就活,你死,我不独活,这辈子,生同衾,死同穴。”
劲臣靠着绳网,被容修禁锢在网中央,他仰着头,鲜血流到了眼睛里,嘴角微微发肿。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那双桃花眼血红血红的,他凝视容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容修,请你对我负责吧。”
——请你对我负责吧。
是破釜沉舟,是豁出一切,是拼命一搏。
“请你对我负责”这样的话,是顾劲臣之前最不屑的。
容修恍神片刻,他记得,“拜托了兄弟”录制之前,他为了让劲臣一起参加,曾对劲臣说过这句话。
破碎的记忆里,反复闪过那夜的片段,他对他说,你是我的。
生同衾,死同穴。
我是你的,请你对我负责。
容修大脑血管像快爆裂,荷尔蒙融入血液,冲动从四肢百骸流过,肾上腺素如冲天盛开的焰火。
彼此的气息太近,他感觉到了某种强大的情绪,欲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容修微垂眼睑,“顾劲臣,你命令我?”
劲臣死死盯着他,那双桃花招子一眨不眨,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势如破竹,毫不退缩地迎着容修的视线。
容修的表情一点一点敛了,难以琢磨的目光落在劲臣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容修托他腰的手放开,缓缓后退半步,目光睥睨地凝视他。
劲臣窒息了两秒,仰头与容修对视,他的肌肉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容修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回答我,顾劲臣,你在命令我?”
那双专注看人的凤眸就快让他燃烧涅槃。
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了信息,冥冥之中,相互碰撞,又送入彼此的大脑里。
劲臣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情绪。
感觉到了召唤,感觉到了归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还有令人沉醉的性与欲。
生来,我就是你的。
就是这短暂的一瞬。
顾劲臣身形一动,忽然间,缓缓矮身,长腿一点一点地弯曲。
过去一年,很多隐痛只能压抑,两人的那道沟壑却过不去。
没有码头,没有船只。
容修,我们之间的这座水桥,让我越过去,我愿意走向你,一步一拜倒。
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跪得无声,却震出胸腔回响。
依然是骄傲的男人,他献祭般,跪在他的眼前,双膝打开,双脚合拢,他仰着脸。
桃花眼儿血红,泛着柔和水光,劲臣仰头望着他。
界限彻底消失,情感冲破结界,洁白的衬衫染了污,绽放着硕大的血玫瑰。
顾劲臣一身凌乱,跪在血泊里,仰望他一生信仰的爱人。
容修眼中席卷海啸,伫于他身前,恍惚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清晰起来。
是请求,是顺从,是被驯服,是被压制,是道歉,这些都不重要——
在y属性中,有人只是歆享肉-欲,有人却为灵魂宁和;有人耽溺放浪,也有人忠贞自守;有的关系带着柏拉图式的典雅,有的关系却爱-欲交织血肉模糊……
而在两人的爱情关系里,表象与内在的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在容修终于聚焦的视线里,只有伏于眼下的男人。
完完全全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