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了。”梅姐没有办法维持火势,火苗最后的挣扎过后,她像个手术失败的医生,瘫坐在火堆旁,“火熄灭了。”
营地里,三台摄像机的镜头对着,将可怜的嘉宾们拍摄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记录在片中。
“假如火熄了,今晚火就升不起来了。”小九难过地在白翼怀里哭了出来,“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和容哥交代啊……”
衣之寒站在大雨里,瞪了一眼怼脸拍的镜头,“现在,我们有60公升的淡水可以喝,但是我们没有火了。”
天黑压压的,眼看见要黑天了。
大雨中,黑夜里,没有火,大家终于意识到这种危机。
营地里水连天、水连地的,四周安静下来。
顾不上淋雨的狼狈,所有人都很沮丧地沉默着,团队分散开来,呆呆地找个地方坐下。
时宙来到谢亮身边,拉了下他胳膊,“亮子,你看能不能……”
“别碰我!”亮子吼了一嗓子,挥了下胳膊,掉头往海滩的方向走。
在场人听到这一声,都望向了亮子离开的背影。
时宙手里拿着火折子,怔怔望向谢亮,眼睛发红地看向了镜头。
“是我的错,我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汇合之后心情太好了,是我玩忽职守了。”时宙说道。
周赞赞捂住脸:“别发脾气啊,这不是一个人的错……”
电闪雷鸣终于间歇,大雨仍然下个不停,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很沮丧。
营地一片狼藉,没有避雨棚,大家非常惨。
天色越来越黑。
何孝姝在雨中抱成一团:“所以,我们是又冷,又湿,又饿。”
“容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和顾哥还在山里呢,会不会有危险?”小九感觉到冷,离白翼近了点,“我们该怎么办?”
“容修和顾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冷恬浑身发抖,凑到小九身边,“我觉得,我就快坚持不住了……”
“我们不能什么都找容修,他要管大家的吃喝,还有大家的住处。”楚潋卿说完,就冒雨往海滩的方向走,她想去劝说一下谢亮。
谢亮也是在自责吧,青春期的男生在极度的自责中,不小心会将脾气发-泄在旁人身上。
“我们必须要务实,不能再不紧不慢了!”梅姐难过地斜靠在默老师肩上,五十岁的女人哭了出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知道,可以用大树,做临时避雨棚。”时宙犹豫道,环视四周,见没有人反驳,他才继续说道,“把树砍开一个豁口,然后推倒,折断的树干在地上形成一个折角,利用落在地上的树叶做临时帐篷,可以避雨。”
“林子里会不会不安全?”
“这会已经不打雷了,我们可以找个空地,大家挤一挤?”
“不过,柴刀在容哥那里。”
白翼拿出他的莱泽曼工具刀,“这个可以吗,有个小锉刀,太小了,能锯开大树?”
时宙站起身:“可以试试看,不用大树,树叶茂盛就行,树干细一点的,锯开一点,我们用石头砸,过去找一找?”
白翼仰头看天色,再过一会,就要彻底天黑:“好!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走。”
时宙戴上连帽衫的帽子,“大家先各自找地方避雨,我和二哥去林子空地看看。”
此时“吃”已经不是重要的了,庇护所的重要性体现出来。
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再这么淋下去,恐怕第二天救援队就会接走一半的嘉宾。
冷恬浑身打着颤,头发潮湿地沾在脸上,身体没有足够的热量,风一吹,太冷了,她紧紧捏着背包小袋,那里是一个可以联络救援队的卫星求救器。
但她没有按下去。
不知道还有多少嘉宾有退缩的念头,大家已经耗尽了体力,和平时养尊处优的城市生活相比,这里实在是太辛苦了。
饥饿,寒冷,潮湿,疲惫,脏乱,恐惧,难活。
每个人都只摄入了最低需求的水分,只吃了两顿没吃饱的餐食。
这才是上岛的第二天,容修和顾劲臣去为大家找食物,所有人都在营地等投喂……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营地变成了泥塘。
上一秒,他们还在海里游泳,称赞美丽的天堂岛,一起聚会玩闹。
把求生当成了玩笑。
下一秒,大自然就给了他们一个好看!
*
丛林的雨渐小了些,容修三人,不仅找到了河床,还收回了石壁上的水瓶,已经接满了淡水。
在石峰附近,往环绕山石的后边走,又有了新发现,容修发现了零星的几株椰子树。
下雨,不能上树去摘椰子,容修本没想搭理的,但他经过椰树时,一把拽住了劲臣,将人挡在了身后。
容修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他听见了声音,在雨中听见椰树下的草丛里,发出窸窣的声音。
“有东西,小心点。”容修说。
熊大海汗毛直立,他想起容修说,雨天是毒虫出没的好时候。
镜头开了红外,顺着容修的视线,朝草丛里拍过去。
容修眯了眯眼,透过雨帘往那边望:“是什么?我看不清楚,是一只大型蜘蛛?”
劲臣环视四周,又看向草丛:“好像是一只椰子蟹?”
容修怔住,旋即露出惊喜,拉着劲臣就往那边走,“有吃的了。”
熊大海捶胸顿足,小小声:“你们先确定了是什么再过去行吗?”
“看它的两只大钳子,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