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院中,凌星月仍不放手,似乎一放手就担心蓝可蔓会再次不管不顾的弄伤自己。
直到将蓝可蔓牵到书房窗前座位上,凌星月一边细心的绕过那些伤口轻轻的握着蓝可蔓的掌心,一边却又以一副毫无感情的语气提议说道:
“以后不要再这样蛮力的抓伤自己,不然下次留下伤疤,思图是不会喜欢的。”
蓝可蔓没有回答,也想不到拒绝的方式和语言,但是蓝可蔓立刻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拒绝他的提议,特别是他提到了思图哥哥的语气,蓝可蔓特别不喜欢,就跟这一切都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就像蓝可蔓仅仅是一个来拜访的蓝家的女儿,仅此而已。
“这样很不好,蓝可蔓,你要说些什么?!快!快想想,快张口说些什么!”
这个声音,一直在蓝可蔓的脑海里轰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但是凌星月没有等蓝可蔓回答,就径自出去找寻包扎伤口的药膏和干净的扎布去了。
蓝可蔓脑子里轰轰作响,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干什么,刚才的震惊还没有过去,当下的冷淡又让蓝可蔓不知所措,望着书桌前地面上那竿被折断的紫檀笔杆,蓝可蔓心里的伤痛更加难以忍受。
“他竟然如此痛恨与我,不仅仅因着我的到来,摔了杯盏,还折断了这样精贵的狼毫紫檀毛笔,凌星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与我。”
继而,蓝可蔓又想到凌星月刚才对自己的那抹一刹那间的温柔,也许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和欢喜的,可是为何控制不住的如此惊慌,蓝可蔓告诉自己:
“这时你唯一可以和凌星月说清楚的机会,你一定要控制住恐慌,好好的理清思绪,你到底想和凌星月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
“既然这是可以说清楚一切的唯一的机会,可是为何我会如此慌乱,无法思考清楚,并且这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让我觉得无法呼吸呢?”
蓝可蔓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无法沉静下来思考,这一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特别是今天,特别是当下,特别是此刻,蓝可蔓只是听到自己的心跳轰轰作响,压倒了她想好的一切解释的语言。
突然,一抹阴影遮住了蓝可蔓眼前的那片光亮,是凌星月手里拿着治伤的药膏和干净的白色布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蓝可蔓只听见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就蹲了下来,面对着蓝可蔓开始给她细心却不带丝毫感情的包扎起来。
蓝可蔓瞬也不瞬的盯着凌星月的双眼,那双瞳眸里不再有热烈的赤忱,猛然看去,犹如一汪清水莲池,透明且结晶,但是仔细看到那眼眸深处,眼底却仍然闪现着层层的波澜,涟漪泛泛。
凌星月那白皙清俊的脸上似乎显现着一丝丝的忧郁,在眼光的照射下犹如那皎洁的白玉寒凉,高挑的身材并没有因为蹲下就失了魁梧紧致和柔情,相反看起来,却恰似那寒日冷梅一般傲娇却不失风雅。
“凌星月,你昨日……”
蓝可蔓刚想开口问一下昨天傍晚凌星月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仅仅轻轻颤抖的叫出凌星月的名字,就被凌星月倏尔抬起的冷漠的眼眸,还有那过于淡漠冷静的脸庞给吓了回去,蓝可蔓闭上了已然有些苍白的嘴唇,心里的落寞像大片大片的乌云瞬间遮住了一切。
“蔓……蓝可蔓小姐,我就要走了,去往京城。”
凌星月手下并没有停止包扎的动作,却平静口气冷淡的叙说着,就好像在给一个普通人告别一样,不带丝毫感情的波动。
蓝可蔓低头注视着在自己面前屈尊降贵的蹲着的凌星月,她慌张无措,也完全看不透读不懂那张脸上的表情到底在表达些什么。
“嗯,好的,那么凌星……凌小王爷,你为什么要突然回去京城呢?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蓝可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增加自己的勇敢,对,是勇敢!
“凌小王爷,你能不能晚一些再回去呢?比如再过一年半载的,这样你可以,可以读完思图哥哥家这半年的学堂,也能再去看一下那片夏日里的“枫园”,然后你再回京也不迟啊。”
蓝可蔓先是嗫諾着,继而再也无法忍受开始不管不顾的挽留起凌星月来。
听到蓝可蔓无意中提到“思图哥哥”这个字眼的时候,凌星月手下的动作明显的滞了一下,继而又听到蓝可蔓激动赤忱无法压抑的挽留之语,凌星月手内的动作却瞬间凌乱起来,本来应该迅捷优雅完成的那个布结,却再也系不好,就连偶尔触碰到蓝可蔓的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也开始灼热滚烫起来。
“蓝小姐,时间已经到了,我本来也是来这个荒蛮的牧场思过的,难道我这一辈子还都要在这个苦寒荒凉的地方耽搁下去,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一品军候,之所以成为“军候”,就意味着以后必然是要去效力疆场,保家卫国的,早走一日,我能为朝廷早出力一日,这也是我一个男人大丈夫当行之事。”
凌星月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些他已经在心里默背过好几遍的字眼,语气干涩,不带一丝情感。
凌星月的回答令蓝可蔓迷惘不解,这个牧场怎么会成为凌星月口中的蛮荒苦寒之地,这个意思是因着她蓝可蔓的缘故,连这牧场都被凌星月一起厌恶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朝廷……朝廷已经宣召你回京了吗?”
蓝可蔓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