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看看左右,道:“没什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些时候再说好了。”
铁牛见状,猜测她应是有什么事要单独与自己讲,便没再追问下去。
待一众人收拾好了粮食,再带回去他们居住的土洞时,荒市的管理者们,已经被新来的那一批奴隶全数抓着,统一绑缚在了一处,被人看管着。
再之后,便有人前来年他们这一批先来的奴隶所居住的一片土洞里拜访,顺道商谈合作的事。
他们这一批男女老少全数加起来,大约六百多人的队伍,拢共分成了十三个小集体。
而年和铁牛他们这一批,并未达到平均数,只有三十来个关系还算不错的。这其中,和年、铁牛的关系更近一些的,如松叔这样的,则不到十人。
虽然今日早前,这里的三十人都认为铁牛这个曾经率领过奴隶起义的领袖之子,适合当他们的领导者。但当众人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动摇了。
曾经的尤王终究是败了,难道他们要相信一个失败的奴隶之王的儿子,可以带领他们走向新的成功吗?
这一疑问,自对面那数千人奴隶队伍派了代表过来谈判之后,便在这个土洞里的大部分奴隶心中,打起了更大的问号。
此时,年早已看出了自己所在的这一土洞中的诸多奴隶的胆怯之意。诚然,他们是被住在对面土洞的那支数千人的奴隶队伍给吓破了胆。尤其是在对方明面上提出合作,实则是要吞并他们时,三十多个人,有将近二十五个的面上表现出了惧意。
此情此景,让年的去意更决了。
到了这日傍晚,年把铁牛喊到院中一角,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阿年,为什么要独自离开呢?我们暂且先留在这里不好吗?眼下这是一个成为自由人的机会啊,我有足够的把握在这里立足。你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兄妹一起习武,一起奋斗,早晚有一天,踏破王宫,打败那些统治者和贵族们不好吗?”
听铁牛,不,他现在已经改回“克”这个原名了。年听克说着他的豪言壮语,心中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仰起头,语气认真道:“克哥哥,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克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很抱歉,阿年……”
年摇头一笑,“没关系,借用克哥哥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从今往后,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克隐去眼底的不舍之意,“好!那阿年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给你送行。”
“就今晚吧,不过,我待会儿先给克哥哥的衣服缝个内兜怎么样?方便你以后放一些贴身的东西。”
克连连摆手,他并不想把兄妹两人最后的相处时间,浪费在这等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我想缝的话自己随时都可以缝,哪里需要你帮我,剩下的时间我们好好聊会儿天不行吗?”
年坚持道:“克哥哥,我针线活儿很利索的,边缝边聊也可以的。”
最后,克拗不过年,终是同意了她在自己的衣服内侧缝个口袋的事。
二人找了个无人的土洞,点上油灯,年缝着口袋,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着话。他每次都会挑着年停针的间隙讲话,生怕她被针扎着。
“好了,快缝好了,克哥哥你不想去茅房吗?”年抬起头看着克,她有把握对方一定会去,因为她刚才有意让对方喝了许多水。
经她这么一提醒,克面上当即一窘,“阿年你等我下,我马上回来。”
“好,没问题,你快去吧,我已经缝好了,克哥哥回来就可以试穿了。”年说话间,便冲着克摆摆手。
或许是分别在即,克看见年朝着自己摆手,心中竟有些怅然若失之感。但人有三急,情急之下,他显然顾不上去想那许多。
待到方便完,准备返回适才的土洞时,克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他一路小跑着返回土洞,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
可待他回去之后,一看亮着油灯的空荡荡土洞,铺位上的衣服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心里当即一“咯噔”。
他来不及细看土洞,快步出到院子里,大声呼喊道:“阿年!阿年!”
声音响彻四周,但却无人回应。
他来不及细想,朝着距离这个土洞最近的出口冲去。
荒市如今已换成了奴隶们把守,把守的人白天见过他,他是尤王之子额的事早就传开了,所以便没有阻拦他。但他冲到外面,连喊了十几声“阿年”,却是无人回应。守门的两人一看这情况,有些不明所以。
其中一人忙问他道:“克,你没事吧?”
克回过神来,忙问这人道:“兄弟,你刚才可曾放出去过什么人?就在刚刚,看起来大概七八岁左右,这么高的小姑娘,你可见过?”他边说边比划着。年已经快十岁了,奈何长期营养不良,所以身量有些矮小。
“哎哟!原来是找人啊,是你妹妹吧?你别着急,我这边刚才除了你就没人出来过,说不定你妹妹是去茅房了,你再回去找找。”
克听其说完,连忙拱拱手,再次跑回院中的土洞,却依然没有看到年。他满脸沮丧,不能接受年不辞而别的事实。恰在此时,土洞外走进来一人。
他扭身向后,还未看清来人,年的名字便要脱口而出,却在看清楚后发现不是她,略有些失望的问道:“松叔,您怎么过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阿年刚才去我那里说她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