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集市,陶族一行的驴车就走得慢了。
集市的道路两旁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摊位,一眼望不到头。几乎每一个摊子上的人,都穿着不同风格的服饰。其中,也有不少摊位的货品尚未铺陈开来,应是如陶族部落一般刚来不久的族群。
只是陶族的驴车行驶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行至一处建筑物前的空地上,老族长陶满方才从车上下来。陶南紧随其后跟着,父子二人走进空地前的房子里,那里有一处很大的院落。
远远看去,院中的人步履匆匆,来回走动,似乎很是忙碌。
进了院子,陶家父子直接走至一人跟前停下。
此人坐在木桩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的托盘里,放有许多铜币银币,旁边则放有一叠摆放整齐的兽皮,几枚石刻印章,以及一碗不知名的兽血。
父子二人道明来意后,又取出两枚银币递给那人。后者从一叠兽皮中抽出一张来,又取出一枚石刻印章沾了下碗里的兽血,而后在那张兽皮上按了一下,上面当即多出一个印子来。
拿到印了兽血章的兽皮,父子二人随即出了院落,与等在外面的陶族众人会合。
他们拿到的这块兽皮上刻有十分细致的纹路,上面有一块区域是全黑的,代表的是集市里的某处摊位。适才老族长父子俩进去那院子,就是为了租赁一处摊位。
两枚银币是两天的租赁价格,但今天已经过去了半日,他们还要赶在明日天黑前返回,摆摊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会超过一日半。
所以,如果这回陶族人带来的货物,不能卖够两枚银币的利润,他们这一趟就算是赔本了。驴车停到他们租赁的摊位,把货物摆下之后,陶乌就把此事讲给了陶族的几个小少年们。
其实他这样做,也是在有意的教导和培养他们。
因为等到陶夕这一辈人当家做主了,总是要继续来集市交易的。只有了解了这方集市中的各种规则,他们才能以更加合理的价格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在场之人,除了陶夕在仔细听讲以外,陶石等人压根就不想关注此事。
他们只盼着能到集市四处逛一逛,如果长辈们允许的话,他们还想去城中的坊市瞧一瞧。
讲完了自己想讲的东西,陶乌便发现陶石这些孩子们的心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个东瞅瞅西看看,唯独不看向他。
至于他此前所期待的,一群孩子里能有一两人因为好奇而向自己问些问题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如此,他只好一摆手,让陶石等人自己玩去了。
得了长辈的允许,陶石本想喊陶夕一起去玩的,一扭头却已找不到她人了,只好带着其余一众小伙伴们走了。
陶乌看着这群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摇头失笑。
一旁收拾完东西的陶满走上前来,无奈道:“哎!真是和咱们小时候一模一样,一个个都不知道好好学。等到以后换到不好的货品,就该回来哭爹喊娘了,阿南那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
陶南听到这话,连忙上前辩解道:“爹,您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在这方面不擅长,但我的力气大,也从没有让咱陶族在这集市上吃过亏不是?当年那次被一小崽子忽悠着买下了些垃圾玩意儿,我后来不也找到他,把花出去的金币要回来了吗?”
“行了,你们爷俩都有理,说得都对。”陶乌怕二人辩驳不休,连忙打圆场,但他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问二人道:“诶?你们谁看见小夕了?”
陶南反问道:“小夕没和小石头他们一起吗?”小石头便是陶石。
“我就是想起来刚才没看见她,才问你们俩人的。”陶乌解释说。
老族长陶满心觉不妙,“哎哟!坏了,这孩子不会走丢了吧?你们最后是在哪里看见她的?”
陶南看父亲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连忙摆手道:“不会的爹,小夕刚才和我们一块儿下的车。”
陶乌又接话道:“那就奇了怪了,她上哪儿去了?”
“既然你们看到她下车了就没事,肯定在附近的,我们就守在摊上,不然她一会儿回过头来找不着我们才要真的害怕了。”陶满道。
陶南闻言,怪异的目光瞥自家老父一眼,“您老人家想多了,小夕胆子大得很……”
他可不会忘了那次被狼族偷袭之时,陶夕只身上树,一箭瞄准对方三人的凶悍行径,说那丫头胆子小,谁信呐?
此时,正被三人谈论着的陶夕一个人走在集市的街面上,到处观察各个摊子上都有些什么货品。
她的记忆力还不错,再加上小方的配合,只要被她扫过的摊位,这处地方无论是要以物换物,还是需要用货币交易的东西,便全部被她了解并记下了。
集市和青木城坊市的一大区别就是,这里既可以以物易物,又能用货币来交易,交易更为方便。
但她走着走着,就脱离了集市的范围,到达了青木城城池的坊市。
集市与坊市的主要区域中间仅隔着一条街,刚才她看街上卖饭的馆子,衣铺什么的,都是用石头搭建的,牌匾更是五花八门,有各种矿石的,木制的,就想多瞧瞧,然后不自觉地就走到了坊市这边。
坊市这边卖东西的很多,不过全都是店铺,看不到一处摊位形式的。
逛街的人们身上所穿的衣服,各种颜色不一而足,但也不似集市那边还有不穿上衣的,穿兽皮、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