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万安和德米特对协议中的海关非常感兴趣,这一招真的是神来之笔啊,正是为淡马锡这种以贸易为主的势力量身定做的。而且协议规定,海关人员由团社驻淡马锡办事处招募,要说这里面没有团社的影子,鬼都不信。
看来,回头就该找那个名叫高桥的日本人好好谈一谈了,施万安和德米特都在心里暗暗着想。
在谈判期间,考虑到淡军大营的条件太差,素丹便邀请郑芝豹、施万安、德米特前往西码头的客栈内居住,这里的条件可就比淡军大营强多了,至少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床铺,而且每天可以洗到热水澡。
西洋人对洗澡没什么兴趣,他们认为洗澡伤元气,不利于健康,但是对郑芝豹可就是每天难得的享受了,中国人喜欢洗浴,见一个尊贵的人还讲究沐浴更衣呢,如果是顶级人物召见,还须焚香三日。
初步谈判协议签署后的一个晚上,郑芝豹已经沐浴更衣准备休息,忽然随从来报,柔佛素丹亲自带着负责翻译的心腹大臣伊布拉辛,在卫队的护卫下,星夜秘密来访。
这可是一个外交大事件啊,郑芝豹赶紧换上会客的正装,好歹刚才已经沐浴过,连忙出门迎接。
待把素丹迎进正厅,分宾主坐下,郑芝豹便客气的询问素丹的来意。
这些日的折腾,让素丹明显见老,苍白的脸上沧桑遍布,老年斑爬满了面颊,只剩双眼还是精光内敛。
“郑先生,我这里有一桩难事,还得先生出出主意!”
“殿下折辱郑某了,您吩咐就是。”郑芝豹揖礼说道。
“我们家这个二子,实在是让我为难,虽说国法无情,但尚且虎毒不食子,对这次政变的始作俑者阿布都惹,我是非常纠结啊,不知怎么处理才好!”
郑芝豹想了一想,“殿下,阿布都惹犯下大罪,目无尊长,权欲熏心,理应除以极刑!”
听到郑芝豹如是说,素丹眼神一滞,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出来。
不过郑芝豹话锋一转,“但是考虑素丹家族的威权,处以极刑确实不妥。”
这个大喘气让素丹体态明显放松,脸色也转暖,连忙点头称是。
“但是圈禁在国中也不是好办法,不说国内一些极端势力会不会死灰复燃,就算殿下百年之后,王储继位,可能有兄弟阋墙,家族分裂之嫌啊!”郑芝豹又分析道。
“是啊是啊,”素丹点头说道,“我就是怕这种事情发生,影响地区稳定,特来向先生求教。”
“贵国的几位肱骨大臣是什么意见呢?”郑芝豹一时也没有头绪。
“敝国太小啊,没有地方安置阿布都惹和他手下的一群罪军,听闻团社那边广有国土,不知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
“原来如此!”郑芝豹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此事我等做不得主,还需要和团社的领导们商量,不过可能比较棘手。”
“此话怎讲?”旁边的伊布拉辛忍不住问道。
“敢问殿下,需要送多少人过去?”郑芝豹问道。
“涉事的人一共有三百多位,包括他们的妻儿等人,加在一起得有一千五百余人。”
“这一千五百人得给他们找一个生计吧,如果都是富家翁去享福的,柔佛国不一定能承担得起啊!”郑芝豹说道。
“那是当然,就二子一家,如果坐吃山空,那每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呢。”素丹算计道,看来养阿布都惹一家还行,全部的一千五百人都吃素丹粮,唉,还是算了吧。
“那他们都会什么营生,会种地还是手艺,还是经商?”郑芝豹问道。
“他们要么军旅出身,要么是贵族出身,除了军旅之事,这些营生都不会啊!”素丹说道。
“所以说有些棘手呢,不但要安置,而且还要让他们有养活自己的手段,这些人是作为二王子殿下的家臣过去的,还不能拆散,这团社也不好安置啊。”郑芝豹把为难之处一一列举出来。
“可放在别处,我等也不太安心,您知道,这批人在国内盘根错节的,稍有不慎,就是麻烦,还有荷兰人和葡萄牙人那边,原本他们也有些好去处,只是这个教派冲突严重,天方教不被他们所容呐。”素丹说道。
素丹也看得很明白,西洋人的教派思想更为严重,从历史上就对天方教严防死守,两者之间的冲突已有千年,肯定不会让你们一群信天方教的人去祸害他们的教徒。
“也罢,我回去便通过关系找找社团的领导,一定给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殿下也做一些准备,估计要花一大笔钱,以二王子殿下的名义在那边买下一大片土地,让王子家臣们带足仆役,去那片土地上耕种或放牧,也好保王子一家过上富家翁的日子。”郑芝豹想了想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伊布拉辛替素丹称谢。
郑芝豹也是劳碌命,刚签署完协议消停会,又得乘船回到淡马锡,一则是招募培训海关人员,二则因为阿布都惹流放之事找高桥秀家好好交流下。
柔佛海关的动议果然是团社的意思,高桥把海关的人事权要了过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筹备处的人员都已经在淡江接受培训了。
不过这王子流放的事情倒是一个新鲜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要汇报给大员的高层的,由于淡马锡没有千里传音的基地,所以只能修书一封,搭乘快船发给西岸社委。
半个月以后,在淡江的王启山收到了高桥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