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北海保险的人会通过他们的购买申请吗?”王启山问。
李永华认为,“应该大概率会通过,不过保费会高一些吧,因为他们计划承接社团的移民运输任务。”
“噢,他们还承接移民运输任务?这是怎么回事呢?”王启山很感兴趣。
李永华说道:“是这样,他们从爪哇运粮食先到淡江,卸下粮食装上生丝、茶叶、鹿皮、红糖等货物贩卖到日本,换取银两,这样空出很多舱位,他们就从日本购买粮食运到辽东卖给社团,等到北风起的时候再装运移民南下大员,从大员再采购所需货物回南洋。”
王启山听了此事立即产生一个想法,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辽海来?”
李永华说,“估计5月份左右到淡江,他们也不着急,到辽海估计怎么也得9月份吧,这样等些日子起北风就可以回大员了。”
王启山着急,“你赶紧回去,让他们加快速度上来,我要雇佣他们,用小船直接从辽河口拉移民出来,越早越好!”
李永华:“雇佣他们,怎么说?”
“我已经安排人回本部,将拖过来一批内河平底车帆船,就用于从辽河口里运移民出来,你一说就有意思了,让荷兰人来干这事,咱们从中协调,省得我们直接出面碍眼,哈哈哈”,王启山一想到自己的妙计,竟然喜不自胜。
前几天,王启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弄一批内河车帆船过来装运移民比较合适,海西基地造船厂造了很多这种船,在内河非常好使,一部分改造成了蒸汽车船,把没改造的船用辅助动力运输船拖带过来应该是一个好主意。
要是有这样的二十几艘船从辽河里倒腾出移民,在辽海中上海船,行动迅捷而隐秘,可以减少不少麻烦。
如果雇佣荷兰人来做这个工作,辽海这潭水就彻底搅浑了,比单纯雇佣高丽人效果好。
不过这事可能要跟毛文龙通报一下,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干活。
王启山几天后又到了东江,见到毛文龙。毛文龙正准备乘船去鸭绿江上游查看移民和木材产业开发工作,见王启山过来,便欣然邀请他同船前往。
四月上旬的鸭绿江下游已经开河,两岸景色秀丽,各种树木已经露出隐隐的绿色,毛文龙的船队一共四艘船,没有帆,全靠桨手慢慢划,一路上优哉游哉,也不着急。
“大帅,最近社团跟建奴那边达成一项协议,想跟大帅交换一下意见?”王启山斟酌用词。
“噢,兄弟请说,”毛文龙听见跟建奴的协议,不禁有一丝迷惑。
“是这样的,辽东现在粮食短缺,几百万辽民陷入饥饿状态,建奴的八贝勒黄台吉跟我社团达成一个协议,计划供给我们50万移民,我们用粮食和食品去换,以帮助剩余的辽民渡过难关。今年我们就要开始交易,想听听大帅的意见。”王启山长话短说,关于在黑水流域的势力划分却没有提。
“朝廷有严令,治下军民不得跟建奴进行任何交易,但尔等是海外遗民,不在我管辖之内,我对此不便置喙。”毛文龙罕见的没有插一手。
毛文龙的意思也很明显,这事我不参与,也不知道,你们愿意交易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只要不危害我的利益就行。
而交易范围在辽河口,那里是辽西的管辖范围,跟东江隔那么远,出什么纰漏也管不到他毛大帅身上啊,如果能让辽西那帮人吃瘪,毛大帅还乐见其成呢。
王启山也没有继续深说,岔开话题,“大帅对建奴老汗的这几个儿子怎么看?”
“从目前看,代善和黄台吉是比较出色的,大儿子褚英已经废了,其他几个可以说有勇无谋的多。”毛文龙分析到位。
王启山说道:“大帅分析很透彻,我也感觉如此,这个黄台吉将来会是朝廷大敌啊,如果他继承老汗的位置,对朝廷而言不是幸事。”毛文龙深以为然。
两人接下来就谈到朝廷的一些近况,毛文龙有些忧虑,“最近朝廷有人弹劾我等,说我等游而不击,劳师糜饷,搞得支持本帅的袁抚台对我也是颇有微词,兄弟认为我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大帅对朝廷的忠心堪比日月,目前状况想要在辽东取得更大的战果,非不为,实不能也,在山区因为大帅已经站稳脚跟了,所以有优势,但越过山区到辽东平原,面对建奴数万大军,搞不好精锐尽失,那时,连东江都保不住,大帅只要能在此活动,对朝廷而言就是胜利,朝廷大员不能不知啊。”王启山说道,“些许挑梁,大帅只需不卑不亢应对即可,对袁抚台也可实话实说,反正现在大帅之于朝廷,比朝廷之于大帅重要多矣。”
毛文龙一听,缓缓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以后还是得靠自己慢慢壮大才行啊。”
晃晃悠悠到达一个临时定居点,已经有移民船往上游方向行去,这些移民大部分是从建奴那边逃过来的,毛文龙在鸭绿江边的临时定居点接收他们,然后让他们干一些伐木的工作,如果会养柞蚕的人,毛文龙是不会放他们走的,就在定居点附近养蚕,这里大棵的柞树已经被砍伐,鸭绿江两岸的伐木场堆积不少木料,工人们将把这些柞树编成木排,然后顺流而下,最后在鸭绿江口绑在海船两侧送到淡江港。
柞树又叫栎树,青冈木,还有一个名,叫橡树,是最好的船材之一,但是在大员却没有分布,所以,淡江和格兰造船厂的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