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和白茴茴这一路参观下来,着实长了不少见识。
原来那些男子倾家荡产的跑到十里春风,就是干这事来了啊。
“若是陆七和别的女人干这事,你看着难过吗?”
“为什么又提他?”
“我就打个比方?”
“你没事拿他打比方干嘛?”
“不可以吗?”
“不可以。”小枝瞪了一眼白茴茴,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有画面感了,彷佛眼前颠鸾倒凤的正是陆七和这十里春风的头牌姑娘。
不能只自己不舒服,小枝问道:“若是小白和别的女人干这事,你看着难过吗?”
白茴茴搬了块大石头砸在自己脚上,皱眉想了片刻,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似乎要拍散那些膈应人的画面。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放下了芙蓉帐,她们哪里还有心情看下去。
只是不等她们退出房间,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了。
刚才在楼下见到的那位红衣女子走了进来,随手掩上房门,咳嗽一声,道:“先停下,出事了。”
说完甩着帕子往杯盏狼藉的桌边走去,在红木圆凳上坐了,拍了拍裙角的灰尘,等帐内的姑娘披着薄毯走出来,才又道:“查出来了,那日来这光聊天不干活的男人。”
“是谁?”
“上古妖王。”红衣女子眉目凝肃。
披着松花绿织锦绸毯的姑娘也面露诧异之色,道:“这,能确定吗?”
“苏栎说的,十年前召妖大赛,他亲眼见过上古妖王,一看到那人的画像,他就认出来了,应该不会错。”
“没想到那老东西倒还有点用。”
“已经没用了。”
“死了?”
红衣女子嫌弃地皱了皱眉,道:“死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他了。”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把人家榨干了,穿上衣服不认人了?”
“绿柳,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苏栎说,十年前,上古妖王与崇月楼一个叫白茴茴的小丫头签订了契约,这次现身,只怕是崇月楼的主意。”红衣女子脸上有几分薄怒。
这个叫白茴茴的小丫头此时就在这房中,双手抱着胳膊,不急着走了。
“主人既然决定这个时候行动,自然是有把握对付崇月楼的,只是突然冒出来个上古妖王,不知主人知不知道?”绿柳已换了一身艾绿的薄衫,那小腰肢,当真如弱柳扶风,歪歪地靠在窗前的矮塌上。
“那晚,上古妖王只是问姐妹们如何哄女孩子欢心,半字没提妖魔之事,会不会他……”
“欢雨啊,不是我说你,就上古妖王那副容貌,需要哄女孩子欢心?只怕排队讨他欢心的能排到九重天上去。”绿柳玩弄着垂到眼前的一缕秀发,想起上古妖王的无上英姿,眼中又晕起一抹春色。
站在床边的白茴茴撇了撇嘴,瞪了绿柳一眼。
小枝则悄悄往帐中瞄了一眼,只见床上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凌乱的锦被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已经断气了。
“我觉得还是魔界少主更英气一些。”欢雨托腮神往,满脸痴笑。
小枝闻言蓦地回头,诧异地看向欢雨姑娘,这十里春风,竟然也有陆七的倾慕者。
白茴茴凑到她耳边道:“这男人长得好看就是祸水,你且宽心。”
“不是,我……”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事得赶紧禀报主人。”绿柳站起身,将散落的秀发用簪子绾起,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又道:“其它姐妹可知道这件事了?”
“差不多都知道了,我已让紫霞传信给主人了。”欢雨也站起身,叹道:“这个七夕之后,白华城也要乱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舍不得了吗?你别忘了,当初崇月楼将咱们送到千叶山,任那些畜生凌辱之仇。我可早盼着这一天呢。”绿柳对镜描眉,她的眉又细又长,如柳叶一般,亦像一把锋利的弯刀,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恨意。
“可魔界少主救过我们……”
绿柳将眉笔用力丢到铜镜上,声音尖细刺耳,打断她道:“我们当真被救了么?你别天真了,谁也救不了我们。我们活着,只是为了将这天下人,全都拉进地狱,给我们陪葬。你难道还妄想魔界少主能对你青眼相待,别做梦了,你已身在地狱,谁也赎不了你。”
欢雨怔了怔,随即凄然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激动什么?我们这些人,如烂泥一般,便是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的,我岂会不知?”
绿柳终于化好了妆容,也收敛了情绪,走到欢雨跟前,握住她的手,问道:“好看吗?”
欢雨看着她精致无暇的脸,点点头,“好看的。”
“你看,我们并不是烂泥,我们只是落入烂泥的花,再也飞不上枝头了。等这天下大乱,妖魔混战,让主人擒了那魔界少主,送来郎。”绿柳笑道。
欢雨嗔笑道:“瞧你,叫我不要做梦,自己倒说起梦话来了。”
两个娇花一般的姑娘,又怎会没有梦呢?只是噩梦做多了,不敢奢望美梦罢了。
白茴茴偷偷瞥了一眼小枝,只见她紧抿着唇,脸黑如锅底。
那苦心果,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为何她总觉得,小枝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倒不是小枝想起了什么,是她家那只傻狐狸,一杯酒下肚,不仅将十年前的事说了,连三千年前的事也没藏住。
绿柳收了笑意,道:“主人要这天下乱,我们便替他先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