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肯定,假如圣座知道沉睡造物主会在伊薇特打到10层源质后,用贯通生命之树的她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么他必然会竭尽全力促成这件事,这又与她的愿望截然相反。

“最近报纸上有一则新闻。”尤利西斯拿出一页剪报,正好是关于小岛因为火山喷发沉没的,将它放在了圣座椅子旁的小几上,“她在回到伦敦之前,就在这座岛上。”

“您是说……”

“这座岛是一位死去古神的墓地,祂想要重生,于是计划将她掠夺为祭品,后来的结果你都看到了。”

圣座拿起纸片,面容越发严峻。

因为这并非是他所知的那位神明的常规手段,通常情况下,祂在梦境中长眠,为了保护祂梦中的小屋,即使在沉睡中,也有祂一手创造的天启四骑士维护世界的秩序,就像御马的缰绳一样,把历史线沿着某条轨道缓缓推动。

尤利西斯没有告诉过圣座,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巨蛇的梦,因为这毕竟太消极、太令人绝望了,也许会影响圣座本人的理智,他使他误以为巨蛇是栖息在地底的古神,直接影响板块的方式,更像是睡梦不安稳的征兆,即使翻一个身,整个世界也会迎来可怕的浩劫,如果祂苏醒过来,地球就会像一颗被打碎的鸡蛋一样四分五裂。

虽然和真相相差很远,但好在二者结果差不多就是如此了,无论梦境破碎消失也罢,还是地球被撕扯成无数碎片,这个世界的物种和人类同样都将不复存在。

“姆大陆、亚特兰蒂斯、千柱之城阿曼、利莫里亚……这些古代的地区都因为地壳的变化不复存在,如果她死了,我想祂在睡眠中也会被惊动,到时候也许就不仅仅是大西洋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孤岛了。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她是被神选中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1666年那次背叛让我有些失望,如果按照事前的约定,我本可以顺便解决掉时序这个麻烦。但我低估了恐惧下人类的疯狂,比起城外的时间吞噬者,他们更加害怕我,然后提前采取了最后一步措施,将我封印后焚烧,我花了一百多年才重新从海洋中凝聚成形,这一百年间,脱离我们控制的东西太多。”

“他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那么做,阿尔比恩教廷首先自己就会引发内讧。”圣座苦笑着说,他指的是那一任的命运。

圣座看过那位命运留下的日记,做出那个决定时,他无疑也是痛苦的,自己的搭档兼友人为了追求升扬,引发了一场恐怖的浩劫。虽然四位天启骑士的其中之一站在人类的一方,但尤利西斯也受困于规则,就算他不处理,也会引起其他天启骑士降临,到时候后果更加难以估量。

沉睡造物主建立的保护措施总是伴随天灾降临,在时间吞噬者完全成型,以至于人类的力量不能除去时,时任超凡者影子教会最高领袖的命运决定执行计划,让瘟疫可控性蔓延,牺牲伦敦一部分人,让最为友好的天启骑士显露真实形态,在解决掉麻烦后帮助他恢复人形。

于是戴冠之物乘着白马而来,它沐浴着剧毒的鲜血、脓液和黏液,身前哀嚎遍野,所到之处只留下死亡。

虽然很残酷,但这确实是最理性的选择,瘟疫的人格化身白骑士在人形时就与命运立下过契约,原本它的真实形态是规则产物,和时间吞噬者一样,难以被物质界的手段限制。但他们将阿尔比恩历代帝王的加冕金冠熔铸为箭矢,金箭曾真正穿透过白骑士的心脏,在染血时二人以箭矢起誓,来日当这只箭被射出时,必定再度穿过同样的位置,这段因果关系也被白骑士本人承认。

瘟疫形态的它没有心脏,但人形的他却化生出了心,只要用这只箭射向伦敦上空笼罩的苍白阴影,它就会恢复人类的面貌被命中心脏。

然而沉睡造物主留下的规则并不仅仅束缚着凡人,超凡者甚至真身降临的古神也会被约束,当盘踞在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的一小撮人发现自己也和金字塔底端的庶民一样,直面不可知的无名骇怖,接二连三暴毙死亡时,他们就变得恐慌起来。

时间吞噬者毕竟距离伦敦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扩张速度并不快,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整理财产离开,到全国各地、或者海峡对岸欧洲大陆的庄园避难,但如影随形的瘟疫却是跗骨之蛆,死在逃亡路上的人数不胜数。

命运当时承受的压力十分大,一方面他亲密的好友、搭档背叛,他作为一位预知能力的超凡者,竟然毫无察觉,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期间受到多次主教团的诘问。如此巨大的失败,他身为领袖的个人威望也遭受严重的打击。他本是一位幽默风趣的老头,遇到质疑时总会用慢条斯理的旧式贵族腔调,辛辣不乏调侃地回击过去,精妙的语言令人拍案叫绝。然而圣座在查阅当时主教团的大主教问讯记录时,却发现这位雄辩高手常常被问得一言不发。

【他完全垮掉了,苍老、憔悴、呆滞,就像一半的灵魂都被抽离,丧失了他本来的智慧。】一位大主教这么记录到。

可以说,他是在人生的低谷做出了这个他一生中最为残酷的决定。换做平时,这么高级别的叛逃已经足以让主教团怀疑他的忠诚或者能力,重新讨论决定一位更为合适的领袖。只是时间吞噬者的出现,使得更换领袖的提议没能通过,大主教们认为危机关头换人也许会让接下来的应对更加不利,因此准许他弥补这个错误。

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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