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即府兵制度前期,百姓服役更重视政治待遇而轻视经济报酬,当时人们追求的是“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进入军队,他们则更加重视经济上的报酬,也就使得府兵制度可是到了后期,府兵选择范畴扩大,使得一些贫苦家庭出身的百姓从根本上出现了转变,为后来的募兵制度埋下了伏笔,使得军队逐渐职业化、雇佣化。
至于明代的卫所制度,本质上也从府兵制度的基础上脱胎而来,它虽然起于金、元时期的军户制度,可是也能看到府兵的影子,初期的卫所兵每一兵给以若干耕地,令其自耕自给,像上等的田二十亩,次等的田三十亩,荒地七十至一百亩,同样堪称十分优厚。
不过与府兵制度的区别在于,卫所制度不是一种单纯的军事管理制度,而是与州县为代表的民政系统并行不悖的一套地方管理系统,即民户需要向州县进行纳税,而军户则需要向卫所系统纳税。
也就说,当经济因素成为了卫所的核心时,注定它的战斗力很难持续保持在巅峰状态,就好像不能指望民户在纳税的同时还能参加训练一样,二者混杂的结果就是不伦不类,不军不民。
至于清朝时期的核心八旗制度,本质上跟府兵制度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完全可以视作为府兵制度的另一种演绎。
因此,综合来说,秦汉时期的义务兵制度,是基于军功勋爵名田宅制度的物质刺激,当中央朝廷无法继续对土地进行回收分配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义务兵制度的逐渐瓦解。而府兵制度连同卫所制度,也只能延缓衰败时间,可是无法改变这个最终结果。
至于复汉军目前所采用的的募兵制度,则根本无法在和平时期维持较大的规模,在已经拥有这么大的领土情况下,朝廷所需要承担的军事压力会变得非常巨大。
当话题谈到这里的时候,枢密院众人顿时都明白了一个问题,像这么一个上千年都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题,恐怕并没有一个真正良好的办法。
宁忠义神情未变,他望着众人道:“陛下抛出这个问题,恐怕也是博采众长,诸位可以把你们的想法都写在折子上,到时候一同呈递给陛下处理吧。”
“如此也好,或许有其他不一样的解决思路。”
程铭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看来这一次会京师的时机有些不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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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新七年,二月下旬,成都府崇宁县迎来了一场宝贵的春雨,它带着淡淡的腥气,从天而落,为田地里的庄稼送去了久违的甘露。
而在崇宁县西北之地的青城山上,此时也迎来了它的甘霖——倒不是老天爷送下来的这场雨,而是太上皇的车驾到了青城山脚。
只见弯弯曲曲的狭窄山道上面,十余人正在慢悠悠地攀爬着,其中为首一人是一名五十出头的老者,他正是当今大楚太上皇宁忠源,而在他的身旁则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道,正是当今青城山天师洞里的道人张虚然。
“太上皇,山道湿滑,尚需小心一二啊。”
老道士张虚然脸上带着几分平常的笑容,倒没有过分地去阿谀逢迎,似乎只是在面对一个寻常的老者一般。
宁忠源则是笑了笑,轻声道:“老道士你如今的年龄都已经八十多岁了,如何担心朕站不稳?你倒是要好生注意才是。”
“哈哈哈,太上皇有所不知,老道每日里都会从山顶一路走到山脚,然后又会从山脚走到山顶,这里的一石一木,老道心里已经尽然知晓。”
“老道士倒是好身手,不过朕常年征战,这登高怕远自然也是不怕的。”
宁忠源一边说着话,一边有意加快了速度,而那张虚然依然不疾不徐地走着,也不见有丝毫的乏力,只是一直紧紧跟随在宁忠源身后。
宁忠源自从卸下了政事以后,烦心事自然是少了许多,这身体也就慢慢将养得差不多,爬起山来似乎也不比其他人要差,只是一会功夫,便和老道士一路爬上了山顶,便能够看到一片道观林立,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常道观。
所谓的常道观,在山下又被称为天师洞,乃青城山上的主观,因为张道陵曾在此修行,因此给此地沾染了一些仙气,后来隋朝时期便在此建立了常道观,三面环山,一面临涧,堪称道家圣地。
宁忠源自从西巡一来,对天师洞都颇为好奇,再加上一旁的老道士撺掇,也就进去上了一炷香,念了一遍祭文,算是给这个地方重新加了一层他老宁家的印记。
“启禀太上皇,臣封清拜见陛下。”
在宁忠源出了道观之后,一名穿着红色官衣得大楚官员拜倒在他面前,面相生得奇特,尖嘴猴腮,令人瞧见了都有些忍俊不禁,不过此人倒也非同寻常,乃当今成都府知府封清,原本也是复汉大都督府时期的老人,后来才放出去当官。
宁忠源还远远没有到老眼昏哈的时候,再加上封清面相奇特,因此很快就想起了他,不由得笑道:“封猴子,朕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你了,没想到你现在都跑到成都府来做官了,世事难料啊!”
“过了这么多年,太上皇还能记得臣,实在是让臣感喟莫名.......”
封清掉了几滴眼泪下来,轻声道:“只是臣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在侍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