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公唯恐陛下行事出错,故而事事拖延。但是我认为堵不如疏。陛下这个年龄,正是要做事的时候,时间长了,君臣之间,暗生隔阂,岂不是给了小人可乘之机。”
“倒是老臣具退,新晋上台,没有我等老臣查漏补缺,说不定陛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不是忠心大明之道。”
“但是陛下毕竟年轻,为政有些着急了。而今盐政,与河北水利就足够朝廷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了,我知道你还想修驰道,你自己说说,如果陛下让你处置钱法,户部之中,有谁可以担当重任?”
周忱不得不承认,杨溥看得明白,说道:“阁老所言极是,户部人手为了盐政,几乎抽调一空了,下官也是忙得连轴承,这钱法真的无能为力了。”
杨溥说道:“所以,这件事情,要按一按,还是不要让陛下忧心才是。恂如,你在办事上是干才,但是你而今不是地方大员,而是户部尚书,须有大臣之体,有时候,什么当在陛下面前说,什么不当在陛下面前,你要心中有数才是。”
周忱知道,杨溥如此近乎表明心迹的说话,未必不是有拉拢他的意思。但是不得不承认,杨溥所言不能说是有错。
而今朝廷忙两件大事,不管是户部还是工部,很多大臣,近乎要住在衙门之中了,实在不是处理钱法的时候。
至于所谓之大臣体,也就是在陛下面前坚持自己的政见。周忱也大受震动,心中想了很多,躬身一礼,说道:“下官受教。下官今后定当为首辅之命是从。为陛下办事,为大明办事。”
杨溥说道:“好,我老了,将来内阁也是要看你的了。”
从此周忱才彻底成为杨溥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