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名将士留下来陪吴克勤,其他数百骑,跟随大队人马撤退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瓦刺大队人马到了。
吴克勤努力将腿从马身下面抽出来,但已经站不起来。只能全身力量压在一支好腿上,跪在地面之上,另外一只伤腿只能拖着,呈现骨折时候奇怪的样子,随即弯弓搭箭,就好像无数年前,小时候父亲亲手教他拉开的第一张弓,又好像教导自己的大侄子的时候,射出的第一支箭。
平静的就好像是一潭水,波澜不惊,战场的所有嘈杂,都从身边褪去,厮杀声,马蹄声,风声,惨叫之声,都不见了。已经大腿上深入骨髓的痛楚,如此开弓的种种不舒服的感觉。也失去了感觉。
唯有手中弓箭,已经眼前的目标。
不,连手中弓箭都不见了。唯有的目标。越来越大。甚至能看见目标的鼻孔之中的鼻毛。
“崩。”弓弦一动,吴克勤就不去看目标,又搭上另外一支箭。
吴克勤几乎虔诚和本能的射箭,却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可怖的一幕。
就以吴克勤为中心,凡是冲进吴克勤百步范围之内的人,都应弦而倒,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连续倒下七八骑了。
立即有瓦刺骑兵远远的射箭,想要射死吴克勤。
在箭雨之中,吴克勤根本不动,纵然身上连中数箭,也没有停下射箭,只是他一摸箭矢却摸空了,却是射空了一个箭壶。
只是这一停顿,也让吴克勤在这种莫名的境界之中惊醒过来,无数声音,痛楚一瞬间回归,顿时痛得浑身痉挛,特别是伤腿。
射箭不是单单用双臂之力,也要下肢发力。所以他伤腿早已不堪重负了。
“有这一遭,我也能称得上是箭神了吧。”吴克勤苦笑着,随即被无数马蹄掀起的烟尘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