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迂回计划
王英退回海防之后,王英第一时间上书请罪。
只是奏折到北京,然后再回来,是需要相当一段时间的。
这一段时间大军行止却很成问题。
说起来,明军损失虽然不少,称得上伤筋动骨,但是要是说明军没有一战之力,却也是不对的。
只是军中对白藤江之中鬼神莫测的水情,实在是忌惮非常。
说实话,大明将士并不怕安南士卒,甚至与安南士卒惨烈的以命换命,也不胆怯,毕竟这都在预计范围之内。
但是对白藤江的水情却担心多了。
因为这实在搞不明白。
甚至担心自己觉得已经搞不明白了,其实却在安南人的算计之中。
如此一来,军中的气氛就诡异起来,以这样的情况,再次进攻,自然是凶多吉少,白白消耗士气。
只是让王英撤退,他也有些不甘心。
这岂不是说明这一战之后,他已经认输,承认自己奈何不了安南人。
如此一来,王英情况就不好了。
朱祁镇这些年为政,下面人也摸出来规律了。
朱祁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临阵换将的。
即便前番有败仗,只有战事还没有结束,一般就不会换主将。
如果他在海防坚持下来,取得一场胜利,说不得还有一些转机,如果撤军的话,北京对他的处置,几乎就不可更改了。
所以撤军他不甘心,进军又不可能,进退之间,着实狼狈。
王越见王英如此,私下来找王英,说道:“伯爷,可是担心北京?”
王英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连你都嘲笑我?”
王越说道:“末将不敢,只是以末将之见,伯爷未必不能将功补过?”
王英心中一动,脸色缓和了几分,问道:“计将安出?”
王越说道:“此战营国公郭公,数路分兵,固然是谅山之地,摆不下这么多人马,分安南之势,也是期望有一路人马,能冲破安南人的关卡,一路破,则安南人就不可守了。”
“此丰国公之灭朝鲜故计也。”
“然而今三月有余,所得不多,不出两月余,安南雨季到来,雨季攻坚,甚为不便,如此一来,再攻安南就只能期待明年了。”
“此事对伯爷大为不利。”
“大军鏖战半年,无有寸进,这板子要打在谁身上?”
王英听了这一句话,悚然而惊,满嘴苦涩之意,弥漫于胸腹之间,只觉得是吞了黄连,破苦胆,脸色煞白,汗如浆出。
他此刻才明白,这事情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有时候,受到什么处罚,未必是真有那么大的罪过。也要考虑政治的。
从王越的假设推导。
一旦大军半年无功,这是一点要追究责任的。这是毫无疑问的,朝廷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问题是,怎么给这个交代?
是郭登负责吗?
郭登作为主将,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但决计不会是主要责任。
有两个原因,郭登负责的谅山主战场,虽然打的不顺利,但是明军依然一寸寸的前进攻,双方死战不休,没有一日停止。
总体上来说,明军是占据上风的。
谅山附近安南所有的府县的壮丁,都已经被征召上阵了。如果没有这源源不断的支援,谅山早就破了。
再加上谁都知道谅山这里的地势,即便是将白起李牧之辈放在这方寸之地,也不过是这个样子了。
双方将领发挥的余地是很少的。
其次,就是但凡朝廷要攻安南,能够协调几十万大军,有这个能力,镇得住场子的将领,满大明无非几个。
归罪郭登容易,这战事还打不打了。
只要朝廷灭安南之心不死,郭登就不会受到什么处罚,无非是戴罪立功而已。
但是这就有一个问题。
打不下安南是事实,郭登又不能多怪罪,那么归罪于谁?
难不成归罪于朝廷在时机没有成熟的时候发动安南之战,决计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又下面几员将领负责了。
而且官职太低不行,没有过错也不行。
王英独立领兵,又是伯爵,又兵败白藤江,损兵折将。怎么看就是背黑锅的上佳人选。甚至严苛的来说,并非背黑锅。
如果王英能打出来一个白藤江大捷,安南又如何能坚持下去?
如果单单是兵败白藤江的责任,王英估计不过是罢官夺爵,最多再加上流放。但是如果将南征之败归为他头上。就不是他一颗人头,能够承担下来了。
王英越想越怕,对王越说道:“王兄救我?给我指一条明路。”
王越说道:“末将不敢,只是却有一愚之得。”
“伯爷即便想将功赎罪,也非要得力之人为伯爷说话不可。而今此人唯有营国公,而营国公所念的无非谅山之战,伯爷也要给营国公出力才是。”
“营国公分我与毛锐分攻两地,无非想要出击谅山之后,而今伯爷何不与我合兵一处,从海路攻广宁。”
王英皱眉说道:“非是愚兄不念于此,而是广宁外海岛屿林立,海况复杂,比之白藤江不差多少,广东水师不能在此地建功,我南洋水师也未必有什么用处?”
王越说道:“伯爷此言差矣。”
“海防一带,乃是安南之腹心,比之京师,就是内三关,其地形水势,安南上下,岂不烂熟于心,但是广宁于安南也是边荒之地,末将与安南人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