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物华苑,正同长商的官员们聊着处理瘟疫的事情,安王忽听门外传来了一声疾呼。
转头看去,他就见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安王,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城内也出现瘟疫了!”
侍卫这话瞬间让所有人面色大变。
“哪里?”
“城北子午街,宾悦楼。”侍卫说出了地点后,又道:“周知州家的公子已经控制住了宾悦楼,并让官府通知下去执行宵禁,不许任何人出门了。”
安王松了口气,对坐在自己左侧的一个面色难看的官员道:“好样的!果然虎父无犬子!周知州,你那儿子有你果断风范!”
那官员不用多说,便是周长生的父亲,商州知州周文元了。
周文元在安王赞叹后,阴着脸起身道:“安王谬赞了!小臣家那小畜生他这是不知轻重!安王尚在此地,诸位大人也在,他以什么名义让官府执行宵禁?”
安王摇了摇头:“这事本就需要尽快处理,若是等通报到我们这,那事情都已经迟了。周知州何必如此生气?”
说完,他又道:“诸位,今日就谈到这里,各归各位吧。周知州,可愿移驾同本王去子午街看看?”
“喏!”
来到子午街宾悦楼,安王扫了一圈,见周围已经被巡城卫兵隔离了,还搬了拒马等工事将周围的路拦住,点了点头后对周文元笑道:“你儿子当真不错。”
说完,他就向宾悦楼走去。
此时的宾悦楼有一股浓重的醋味,还有艾草菖蒲烧了之后的香味,混杂在一起颇为刺鼻,让安王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走进了宾悦楼。
一进宾悦楼,他就见两个少年用绢布裹住口鼻,正站在四具尸体旁聊着。
其中一个他早就见过,是周文元的儿子周长生,另一个他倒是没有半点印象,不过看衣服他也能知道那是北院的学子。
听到声响,周长生往宾悦楼门口一看,急忙长揖到地:“殿下,您来了。”
吴勉听他这个称呼,立马反应过来来人是谁……殿下,是对皇后太子以及诸王的称呼,现在长商城就有一个人需要被称呼为殿下,安王!
安王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留着短须,面相颇为普通,肤色又有些发黑,若非是身上的华服和头上的远游冠,都看不出是一个王爷。
不着声色打量了一眼的吴勉学着周长生一揖到地,恭谨道:“草民吴勉,见过殿下。”
“免礼了。”安王摆了摆手,到尸体旁看了一眼,皱眉道:“说一下情况。”
周长生点头道:“这四人都已经死了,看发病的状况,和城外瘟疫一般无二。学生为避免人传人,一发不可收拾,就一时僭越,命人封锁街道,执行宵禁。”
“你没做错,这事不算僭越。”安王点了点头后,又诧异的看了吴勉一眼:“师弟?他也是刘堂长弟子?”
周长生摇头道:“非也,师弟是师傅学生。”
弟子和学生是两种概念。
弟子如儿子,和师傅的关系亲密,是师傅的继承人,要用父礼对待师傅,而学生只是得到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人,平时喊声先生就可以。
“原来如此。”安王点了点头,似乎就此对吴勉没了兴趣,再也不多看吴勉一眼。
一旁的吴勉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当是没发现安王的态度变化一样恭谨的站着。
事实上,他一个小老百姓,确实也没资格让安王这种大人物多看几眼。
不过从两人的对话中,他确认了一些事。
其一,周长生也是刘云霄的弟子,那么他很可能和孔文轩一样,是非常人。
其二,刘云霄的身份不简单,连安王也要谨慎对待!
这个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两人,一个穿着官服,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面色威严,另一个则是提着药箱,须发都白了,看起来似乎是个大夫。
“爹。”周长生对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喊道。
周师兄的爹……商州知州周文元。
吴勉立刻确认了中年人的身份。
“这怎么这么浓的醋味?”周文元皱着眉头道。
“师弟说煮醋可以驱疫气,所以我让宾悦楼弄了些醋在大堂煮了。”
“煮醋可以驱疫气?”周文元看向了带来的大夫。
“以前听闻过,这是一些地方的偏方,确实有些效果,不过仅仅是聊甚于无。用久了人还会不舒坦。”大夫说完后,对安王见了礼,就到尸体旁检查了起来。
片刻后,他抬起头沉声道:“确实是和城外瘟疫一样。”
安王点了点头后,对周长生问道:“确认身份了吗?”
周长生答道:“他们的文牒我看过了,三个岳州人,还有一个是长商本地人,最近盖的是开州的印。”
说话间,他将之前从四人身上搜出的文牒打开,捧在手中供安王看过。
安王看过后,眉头紧皱:“难道开州那边也出问题了?”
沉吟片刻,他对周长生道:“你们先回去吧,记得不要和他人接触,最好找一下刘堂长。”
“喏!”周长生唱喏答应后,踢了吴勉一脚,提醒吴勉也唱喏后,就带着吴勉离开了宾悦楼。
坐上马车,周长生阴沉着脸道:“今天真是晦气。城门卫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染了瘟疫的人进来了。”
吴勉也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倒霉……或者说,来长商之后,他一直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