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苒家世代务农,从她父母往上数三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这到她这一代好不容易她有点读书的料子,她父亲由着传承千年的女子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坚决不让她继续浪费学费。
她爷爷力排众议之下拍案定决这才让她得以继续学业。
她爷爷是个爱好学习的,在他那个年代国家刚成立没多久,百废待兴,处在边陲地带农村地区没见过能上学的。
主要原因就是没钱,再者没时间。家里劳动力少,他爷爷得下地挣公分。
在勉强挤出的一点时间里,他在村里读过几年书的长辈那里学会了写字和认字。
所以白苒苒的爷爷在发现她有考大学的想法时候就一直支持她。
即使自己生活差点,也决不饿着学校里的白苒苒。
在白苒苒的心里她爷爷的份量绝对是超过她家里的任何人的。
她父亲是个重男轻女的母亲在家又没什么话语权。
尤其是自她弟弟出生后她便连吃饱饭的时间都少有。
她父亲希望的就是她赶紧外出赚点钱,给她弟挣点家底。
奈何她脑子好使,一举成为全村的唯一一个大学生。
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可是临近她毕业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国家取消包分配的政策,毕业生可以自主择业。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让她家里慌了神。
“谁不知道国家包分配有多好,这下这些年的学费都打水漂了。”村里的人无不为她惋惜,茶前饭后都在议论她。
他父亲走在路上都觉得低人一等,对她肯定就没什么好脸色。
好在当时她还在学校,不需要承受她父亲的怒火。
她想的是就算国家不分配工作了,她这些年学到的也足够她脱离那个贫穷的村子。
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就业问题。
在三月的天,阳光撒在身上带着暖暖的舒适感。
白苒苒想着毕业后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她想以后她一定可以带她爷爷去看看**,去看看伟大领袖的照片。
她知道那是她爷爷一辈子的梦想,她可以为他实现。
可是在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她措手不及的事。
她爷爷去世了,她去上晚修时候她老师告诉她的。
一瞬间,白苒苒感觉天塌了。
……
等到她回到家的时候,她发现她爷爷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但不得不确定的是那个把钱一块一块的攒下悄悄塞给她的老人真的不在了。
她爷爷下葬后,她父亲提出了不让她继续去学校的事。
“国家已经不包分工了,现在你爷爷也走了,你就别去学校了,浪费那钱干啥,有那时间你今年去你小姑待的那个面厂还能一个月赚个千八百”她父亲深吸一口烟后缓缓的说
“可是学费已经交了,就差几个月我就要毕业了,学费学校是不会退给我的”白苒苒还在那个老人离她而去的悲痛中没有缓过来。
“现在这个家是我说了算,不想出去打工我看村口那个小王不错人家也瞧得上你”她爸又想了想说语气不怎么好。
“姐,你听爸的吧,那小王能出四大件和1万块钱的彩礼呢!虽然你是大学生但这不还没毕业嘛,只能算半个大学生,这在我们村不算差了”她弟讪讪地说。
“爷爷才下葬,你们就…”白苒苒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是不会同意的,我要继续去学校”白苒苒无意再与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在学校的学杂费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挣的,她不觉得她要放弃马上就要完成的学业。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不管她父亲怎么说都不再说一句话了。
“除非你离开这个家,否则这个家有我在一天就不是你说了算”在说了很多发现她都不接一句之后她父亲说完这句话便气愤的走了。
“你好好想想爸说的话吧,如果不想离开这个家就好好做决定。”她弟看着她见她没什么反应也无趣的走了。
她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淌到了嘴里。“真当我想留在这个家啊,我有家吗?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想到这些年好像除了她爷爷无条件的爱着她之外好像父爱和母爱真的没有感受到过,她那对父母除了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就没管她了。
她从小是爷爷带长大的,到大一些能下地干活的时候,她爸把她领回了家,她忍不住偷偷跑回了她爷爷住的地方。
还是她爷爷心疼她,收留了她,供她上学,好像在她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她那个父亲就为她谈了一门亲事。
后来因为大学生的名气在农村的影响大,和她爷爷的偏爱她那个父亲才勉强同意她继续上学,但却并没有出过一分钱。
在她父亲的眼里她就一个妥妥的赔钱货。
没过多久她听到了她爸妈在外面争吵的声音。好像她那个向来唯唯诺诺的母亲终于硬气了一回。
但她知道的最终她在她那个父亲那里也是讨不着什么好的。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她只想静静。
就算他们是在商量着怎么把她“嫁出去”“请出去”,她都不想理他们。
白苒苒觉得好累,好想睡觉。就这样她静静的躺在她的小木板床上睡着了。
白苒苒觉得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里没有她那个刻薄而易怒的父亲。也没有她那个唯唯诺诺的母亲。更加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