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水很快淹没了君玥儿,河水四面八方涌入,君玥儿感觉她愈发喘不过气了。
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失,眼睛被水蒙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可是突然,她的眼中映入了那道紫色身影,他一跃冲入了河中,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出了忘川河的源头,然后一声冲天怒火:
“君…玥…儿…”
刚救出来,他直接一把推开了她,浑身怒火中烧。
眸子更是冰寒的可怕。
“若想要找死,也别再在本帝眼前找死。”
君玥儿一下子坐倒了地上,猛烈的咳嗽不停,浑身全都被忘川河水沾染,秀发凌乱的贴了脸上,面色微微苍白,水滴不停滴落,一阵风吹过,霎时哆嗦了一下身子。
却是赶忙抹了两把脸,爬着站起,看着弑玖情,目光不离,见他这气的都发青的脸,如此模样,倏然又一个激灵,被吓得。
四周的曼珠沙华好似愈发荧红了光色,那荧荧而出的光芒,围绕了他们四周不停飞跃,似萤火虫一样,映耀了他们彼此的面庞。
短短一息,君玥儿终是默默低垂了脑袋,嘴巴抿鼓起来,不敢看了如此气怒的弑玖情。
那双水色的眸子,睫毛一晃一动,一闪一闪直直看了眼前之人的衣袍衣摆,那上面绣的金线,在血阳的映照下,反射出了金红之色。
明明她来的时候还是阴霾满空,可此刻却是血阳夺目,灿艳晴空,短短之时血阳竟悄然的拨开了阻挡它的灰蒙,绽放出了它的光彩。
明明眼前之人他出现魂界后就再未着那身墨紫,可此刻的他却身着了那身墨金紫羽锦袍。
是万年前的他,是万年前的那个登徒之子,他这一身衣袍还是他们相爱后,她亲自用金阳之光、紫凤翎羽为他编织的华服。
那是她第一次编织华服,失败了无数次后唯一的一件成服。
他着之后,再未曾换下。
“我…我不是故意栽河里的,我也没想这么找死,我…我…”
眼前之人不说话,君玥儿愈发抿鼓嘴角。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以为他真的逃走了。
一个不小心,然后就掉了河中。
“你什么,你什么,君玥儿,你从来都是不长记性是不是。”弑玖情一把捏住了君玥儿肩膀,气着气着都气笑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忘川河你都敢这么跳下去。”
身影一晃,两人消失了。
弑玖情带着君玥儿出现在他的空间界殿中,毫不怜惜的将君玥儿一把扔进了空间中的一方暖潭,然后直接离开,满身怒火。
怕自己待着,会忍不住的掐死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君玥儿又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一下扑出水面,呛的直咳。
织锦纱衣完全贴了身上,将她那娆娆纤细的身姿显了出来。
那娇漉漉的脸蛋上满是水珠滚落,衬着她的那双明眸圆碌碌的黝亮,嘴巴圆圆的鼓起。
“登徒子,你又欺负我…”
一声怒喊,却无人回应,君玥儿鼓圆着嘴巴,倏然愤愤的垂砸了暖潭,溅起水花哗哗涟漪。
须臾,落寞了眸子,痛色了眸光,默默地洗了身上的忘川水。
登徒子,你一定很恨吧!可你一定更爱的。
魂界的那身织锦纱衣换做了她星瑶的衣着,翩翩天蓝之色,腕垂菱纱,裙摆曳地,仙飘之感。
四周之地青葱茂绿,蓝天白云,微风拂过脸庞带来久违的舒暖,眼中没有了魂界的荧红之色,入目是鸟语花香,青山绿水。
张开双臂,那绝世娇色的容颜上绽放了一抹灿艳笑意,却带着愈发的落色,又吸了吸鼻子。
目光落向那不远处的那座大殿,紫金的色泽,远远望去恢宏磅礴,还是万年前她所见那样,那么坐落高山之巅,就似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永远也不可能低俯自己的腰身。
面上的灿艳笑意,在看着那处大殿久久之时,渐渐消没。
嘴角微微鼓起,手按了心口,怦怦怦的跳动原来早已嗜入骨髓,原来在万年前以为他是灭他全族凶手的那时,她就已经无法自控。
“登徒子,我该庆幸,庆幸哪怕那时我恨你,可我更爱你,否则在这一刻,我就是拿命去还你,就是羽化鸿蒙中,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低语喃喃,一息,走去了那万年前便入过的殿宇。
在那里,她把自己交给了他,也是在那里,他向她要了一滴她的心血,他说他要给她一个礼物,一个能将她永远存留的礼物,哪怕他身死魂散,她也会永远被他存留。
只是那件礼物还没来得及收到,便是他们那样的结局。
走到山脚下,一道流光自山峦而落化作了一节节阶台。
君玥儿一脚刚踏上阶台,殿内的弑玖情睁开了眼睛。
所有的气怒早已消没,那双紫眸怔怔的望着殿上柱。
外面人儿每走近一步,他的眸光才会闪动一下。
有了一丝光泽。
倏然,他坐起身,手撑了膝盖,目光直直望向那紧闭的殿门。
那张惊鸿的面上带出了一抹难言的郁色之感。
君玥儿走上来,没有推开门,亦如上次那般,背转身后靠了殿门,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沉默。
“登徒子,那夜你离开后魂王与我做了一个交易,他让我留在他身边,我帮他留下火烈哥哥,这个交易我答应了,我拿火烈哥哥的自由换取了我能待在魂王身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