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快海军建设的同时,谢绾也加紧了对英国的情报工作。
在高价获得英国海军及北海、地中海情报的同时,一些密级不高的周边信息也被低价打包送给了莱茵的情报人员。其中就包括一份来自东印度公司公函的誊录报告。
谢绾看到报告封面显示来自于东印度公司,下意识打开翻了翻。
很快,谢绾就发现报告中关于清国的大量内容。这些内容来自公函中的一份独立报告,是关于清国地形测绘、政治、经济、军事情报,还评价道,
“……上海地理位置的重要仅次于广州,它的商业十分活跃,如果欧洲商人准许来上海贸易,它的地位更能大为增进,外国商品在上海的消耗量很大,这样大的商业活动区域以往一直被人忽视,实在太令人奇怪了。
……清国全体海军船只,不能阻止一只商船进口,真是怪事。
……南澳是广东第二个海军基地,一半位在广东,一半位于福建,它是总兵或提督的驻地,在他的指挥下,共有军人5237人,其中4078名属广东,1159名属福建,但是这些军队的存在,除了在花名册中以外,是很值得怀疑的。”
看到这些内容,谢绾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英国人的工作做的这么细。然后他在报告的末尾处,看到了报告人的名字,一人名为“卡尔·弗里德里希·居茨拉夫”是顾问、翻译和向导,另一人名为“休·汉密尔顿·林德赛”是调查执行者。
这个居茨拉夫立即引起了谢绾的注意,因为从名字看,这应该是个德意志人——德意志人怎么会在清英关系中陷这么深?而且从这个人的职责,以及报告对清国风土人情记述情况来看,这个人对清国了解程度相当之深,很可能对清英关系有着重要的作用。
谢绾当下要求情报官员注意搜集这个人的背景。
由于此人并非专业间谍,其背景资料很快被查到查到。原来他是普鲁士传教士,出生在西普鲁士的小城佩里茨,时年还不到三十岁,他父亲此时是佩里茨有名的裁缝和鳏夫。
谢绾又找来宋插和邹汉勋,问他们是否认识此人。
邹汉勋看着这人的资料,回忆了好一会儿,不确定的说
“学生在广州时听说过一个有名的传教士,年龄与此人相仿,他在澳门行医兼传教,且入乡随俗,身穿大清服饰,汉名为郭士立,似乎与这居茨拉夫谐音。”
“郭士立?”谢绾想了下,按照此时洋人取汉名的习惯,确实很像。
接着邹汉勋又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郭士立是东印度公司的翻译。
谢绾在心里“咯噔”一下。那份英国来的情报,目前还只有他一个人看过,所以此人是“东印度公司的翻译”无疑是一个重要佐证,由此,他确定这人就应该是邹汉勋说的郭士立。
在得到这些信息后,谢绾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可以让他有机会切入未来的清英问题。
不久之后,一位居住在巴伐利亚属普法尔茨的匿名富商,请佩里茨老裁缝居茨拉夫去他家中,为其量身定制一大批服饰,报酬两倍于市价,还给了一笔可观的定金和路费。老裁缝见自己的名气传到那么远的地方,对方还给了这么一大笔钱,于是欢天喜地的前往普法尔茨。
结果在莱茵和巴伐利亚边境上,连人带车都消失了。
当老裁缝被蒙着眼折腾了两三天之后,被带到了不知道哪里的一个地下室,绑在了凳子上。
他的头套被解下,强烈的光线让他皱着眉闭了很久眼。当他勉强睁开眼想看看周围环境时,他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远东人。
“上帝啊!”老头子立即又把眼睛闭上,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我没钱,各位先生是不是抓错人了……”
为首的是远东汉子冷笑了一下,说道,
“老头儿,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杀你。就想让你帮帮忙。你平时和你儿子有联系吗?”
说到儿子,老头似乎有点黯然神伤,
“他母亲去世后,就去远东好多年了。……他是个好孩子,在传播上帝的福音。也经常给我写信。”
远东汉子一听着父子感情挺深,乐了,
“你俩关系好就行,来,我跟你谈一笔大买卖……”
这远东汉子正是谢绾的华裔侍卫长宋插。
虽然谢绾相信钱能通神,但对这些有强迫症的传教士,他还是觉得应该加强一下筹码,所以打起了郭士立裁缝爹的主意。因为老裁缝住在普鲁士境内,普莱关系紧张,联系起来十分不便,加上谢绾又有许多强人所难的要求,不控制住老裁缝多半实施不了,所以索性让宋插做了个局,把老裁缝绑了好办事。
谢绾的盘算是,郭士立是清英关系的重要局中人,又是翻译这种敏感职业,还恰好不是英国人,真是再好不过的情报来源。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位翻译搞不好能切入未来清英之间的战争、谈判……那真的是大有文章可做。
这一次,谢绾的敏感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这个居茨拉夫,也就是郭士立确实在此后清英关系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他正是原时空中,鴉片战争中英军的翻译和向导、《南京条约》英方翻译,《南京条约》中文版的起草者;还曾担任英军占领下的定海知县、宁波知府,甚至在治理宁波期间,因通中文且高效断案而给当地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有人作诗描绘了郭士立审案的情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