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阿月你要拿镜像石什么的同那掌尸人讲。”
苏寒星回到帐中时还颇有些感慨,萧月白这招杀的真是连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倒让他想起兽境里那些被一招毙命的妖兽尸首,打法不可谓不凶残。
真看不出是平日里温雅知礼的梁州少主所为。
萧月白伸手翻出一白玉小瓷瓶,转过身来,“掌尸人为人做事都简单,但也极难克制自己的脾气,认死理。对付他们,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法子。”
以暴制暴吗?
能让这四大圣地里脾气最好的这一位少主,说出以暴制暴这四字,那时也是生气的吧?
就是若萧月白为之生气的人是他,那就更好了。
苏寒星轻笑,“确实是个好法子。阿月是也料到黑二会过去拉拢掌尸人吗?”
他当时可是见到黑二溜走了。
若不是萧月白吩咐了要留黑二他们一命钓大鱼,他估计山洞里救完人就把他们一手灭了。
就听萧月白道:“黑二同那幕后之人既然想要制造掌尸人同修士的冲突,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激化我们之间矛盾的可趁之机。
我只是担心,这南疆之患,怕是没那么简单。黑四体内既然有魔气,那么他们定也与魔族有勾结。
来时姑姑特地与我提起人界大劫一事,此次南疆之患,恐是魔族的一步棋子罢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小心警惕。”
苏寒星本还想告诉萧月白魔族一事,倒没想萧月白心中早已如明镜般清楚明了。
也是了,毕竟是一方圣地的少主,还被誉为梁州修仙界的少主,萧月白比起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可厉害多了。
这般想着,心里美了几分,又问道:“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样。先解决一件重要的事。”萧月白说着将苏寒星推着按到榻上。
苏寒星被这柔荑一推一按,还有些恍惚。
就听萧月白说了句“把衣服脱了”,狼眸登时瞪大,金色瞳孔皱缩,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脱,脱,脱什么?”
他这活了三百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但就有一件现在才发生。
阿月让他脱衣服?
这,这莫不是小少主被人给夺舍了?
饶是他平日里装可怜卖柔弱的蹭她同情占她便宜,但也没见萧月白这么主动啊?
萧月白见他磨磨唧唧的,当即就着他衣襟一扯,惊得苏寒星一把捉住那襟口硬是不肯放,“阿,阿月,这会不会太早了点?”
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他都未曾洗漱,况且方才那两遭战斗,衣领处多多少少都染了血,这肩上的伤也狰狞难看,碍到阿月的眼可如何是好?
可撞见萧月白一脸坚持的模样,苏寒星心又不忍,“若是你真要看,先让我使个……”
清洁术三字还未说出口,就见萧月白将他打断,“什么真要看,你到底脱不脱?”
倒不想萧月白对付敌人和妖兽凶残,平日这等事也如此粗暴,苏寒星赶紧道:“我脱,我脱。”
略带羞怯地看了萧月白一眼,缓缓将自己的领口拉开,现出一小块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那一点肌肉隆起的弧度。
就是脸皮忒厚,耳根怎的都红不起来,不然还真以为苏寒星害羞了。
非鱼看得暗自腹诽,这男人不要脸起来,真的可以砌城墙,无坚不摧那种。
然而他也知道,萧月白想的可和苏寒星不一样。
果见萧月白一手阻止苏寒星慢吞吞的动作,就着他扯开的一点领口直接就往下一拉。
大半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
白皙又不失力量,锁骨清瘦,勾勒好看的一笔,就是那肩上被强行割开的伤口皮开肉绽,混着黑红的血液,其上散发丝丝黑气。
虽多了丝凌虐的美感,却也诡异吓人。
萧月白死死盯着那伤口,苏寒星注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就要避开。
萧月白伸手将他按住,“别动。”
苏寒星不忍她见这般污秽之物,刚想同她说莫再看了,却听萧月白一脸凝重道:“真的是魔气。”
萧月白将方才取出的小瓷瓶打开,倒了颗丹药在自己手中,柔声道:“你先别动,我给你上药。”
“你知道?”
萧月白两指将丹药捏碎,一手按在苏寒星肩上稳住他的肩膀,将药粉翼翼小心地抹到他的肩膀上。
一边抹着,一边回答苏寒星,“你这一路上都下意识避开你的右肩,且这块肌肉绷得紧,我当时就想是丹药没治好你的伤口。
流风说起魔气的时候我见你一面了然,想是早料到有魔族插手一事,我就想你先前定也遇到魔族。
大乘期本就身体强悍,能伤到你的东西并不多。这肩膀上的伤口连丹药都治不了,多半就是魔气所致。
魔气入体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弄不好,日后修炼可是会走火入魔的。你本就是大乘期,渡劫时走火入魔可能就灰飞烟灭了。
好在我以前得过一种良药,便是治疗魔气的。正好给你用上。”
苏寒星听着萧月白一边为自己擦药一边这般慢慢的讲着,心里某处像被什么撞了下,薄唇轻翘。
这还是萧月白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不,应是说萧月白今日对他讲的话是最多的。
换作之前,萧月白都是话不过三句的,早前说了一堆话还是为了赶自己回去。
如今能说这么多可把他高兴坏了。
好儿子给的法子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