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应当知晓,沧州四象镜能预兆吉凶、预见未来。
青州飞花镜能制造幻境、重现过往。
梁州四极镜能推测命理、破除祸患。
而这飞天镜,则有逆天改命之能。”
逆天改命……
苏寒星盘坐在蒲团上,单手敲着地板,陷入沉思。
按理说,逆天改命的法宝落到苏以归手里,他本该高兴高兴。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都是违背天命的存在,只是爹娘早些时候没留意此事,才会致使他命数暴露。
等苏以归出生后便封了他的妖族血脉,但也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
苏寒星不信命理,但好歹也尝过修炼时灵气同妖气相撞的痛苦,若非当年机缘巧合得人指点,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他可不想让苏以归尝到那种滋味。
“苏寒星阁下!”
萧似雪一拍桌案。
苏寒星蓦地回神,才发觉他们适才已开始祷念,听说是沟通神镜前的什么仪式。
但苏寒星从他们祷念起,就一直在开小差。
“苏阁主,跟我来吧。”
萧似雪极为不悦地睨了他一眼,转身朝殿外走去。
苏以归担忧地望着苏寒星,在他走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用口型暗示他一定不要冲动。
苏寒星点了点头。
萧似雪喊他出去自然不单单是因为他开小差。
心道,只要不让他动怒的事,他都不会冲动的。
两步紧随萧似雪而去。
饶是得到暴君承诺,苏以归的心还是安定不下来。
看着苏寒星的背影,是越发担忧。
他总觉得这暴君一定会惹出什么事出来。
“苏意,若在八百年前,你早该飞升了。”
前方的女子兀地转身,半眯的寒眸若有似无地打量,好似在评估一样物品的价值,让苏寒星颇为不适。
“大祭司,梁州修士说话是不是都一个语气?”
苏寒星话里带了讽,萧似雪语气骤冷,“你什么意思?”
苏寒星痞笑道:“自比天高,自比天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州个个都得道成了金仙。”
金眸狡黠婉转,若不听他这般说,还以为少年调皮,在逗弄谁家少女。
萧似雪诡笑道:“你可知,你所说的这群梁州修士里,也包括了月白?”
苏寒星不以为意,“包括不包括又如何,阿月无论什么样,我都喜欢。”
平直的告白听入萧似雪耳中,却有露骨之情意。
萧似雪低骂一声:“不知羞耻!”
女子因生气染上双颊绯红,本应是美艳的,苏寒星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萧姑姑,本尊敬你才尊你一声姑姑。迂腐也要有个底线,我喜欢阿月,哪里不知羞耻了?又哪里需要我觉得羞耻了?”
“口头婚约不作数,我已向剑阁燕掌门递了信笺,待月白解决了毒尸之患,自会与燕氏传人缔结良缘。还请阁主日后不要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的好,免得污了月白的名声。”
苏寒星握紧了拳头,“你们问过阿月吗?”
萧似雪道:“她不喜欢你。”
“那她就喜欢燕昭?”苏寒星气得磨牙。
萧似雪继续道:“她会喜欢的。”
似乎就这么一句,萧月白就真的会喜欢燕常书一般。
苏寒星耻笑,“你们什么都帮她安排了,她还是她吗?”
可他心里清楚,萧老爷子的话萧月白可能不会听,但只要萧似雪一句,萧月白哪怕再不愿,都会做的。
可她明明就不愿!
“苏寒星,这不是你该考虑的。
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天下吧。
天机不可泄露,但我要劝你,你的命道,不是一般人能改的。
所以,请你离月白远点。”
“我不信!”
什么命数命理,他苏寒星从来不信这些!
“就算天命如此,我苏寒星也要同这贼老天斗到底!
大不了把我的命拿去,我也不会让阿月受半点伤害!”
萧似雪被他这一声喝得面色微怔。
面前之人狼眸坚毅,无半点动摇,还真有那人的影子。
但连他都做不到,眼前这人真能做到吗?
轻叹道:“罢了,你不信便不信吧。只是以苏阁主现在这般实力,怕还不够。”
不够?
苏寒星蹙眉。
他都压制着自己不飞升了。
这般的实力,到萧似雪口中竟成了不够?
萧似雪自然也知道他心中的疑惑,缓缓道:“八百年前,人界还有诸多飞升得道的修士,同仙界的联系也十分紧密,甚至传下了诸多关于仙界的传闻典籍。
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修士受困于大乘期,不得飞升。
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多名大乘期修士参战,确是形势所迫,却不是为这人界兴亡,而是他们已然寻不到飞升的希望。”
“他们是想激化战况,逼魔神出手,瓜分魔神的力量?”
萧似雪倒没想到苏寒星反应如此迅疾,就想到这份腌臜事。
他本还不想这般直白讲的。
“这么说也没错。也有这缘故吧。”
苏寒星嗤笑,梁州修士别扭就是别扭,明明就是要套狼分肉的,还要说些冠冕堂皇的弯弯绕绕。
男人在她面前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萧似雪无奈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飞升不了?”
苏寒星问:“为何?”
“因为仙界在舍弃玄都大陆。”萧似雪的话里多了几分忧愁。
毕竟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