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大营的时候买的。”雷诺道。
“你不吃酒,为何买了又随身带着酒?难道你平日里在我们面前都是假装的,其实很喜欢吃酒?”
“你想啥呢,”雷诺道:“我从不吃酒,大食奴打过来之前就不吃。我随身带着酒,是用来清洗伤口的。你忘了,在河北大营的时候,见过护士用酒给重伤之人清洗伤口?”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大多数情形下不是都用盐水么?盐水也能清洗伤口。”米特道。他见过的绝大多数伤员,都是用盐水清洗伤口,刘都尉也提倡用盐水清洗。
“差远了。我听护士说过,酒比盐水好用,清洗的更干净,只是担心被将士偷吃才多用盐水。但我既然要是为自己受伤做准备,当然要用更好的清洗东西。”
“别说话了,”雷诺又道:“自己忍着点,清洗的时候可疼,千万不能叫出声。”
“你放心,我绝不会叫出声。”米特用干净纱布包住一块木头,放到嘴里。
雷诺立刻向伤口倒酒。在酒进入伤口的一瞬间,米特的神色扭曲,牙齿紧紧咬在木头上,额头冒出冷汗。
雷诺见他这幅样子,担心他忍不住叫出来,赶忙加快动作,以最快速度清洗完伤口,然后撒上伤药,又用纱布包裹住。
“好了,你松开吧。”雷诺又从米特嘴里把木头拿出来。
“这比被大食兵刺一下还疼。”米特嘴仍然有些颤抖地说道。
“别动左肩,回去后还得让郎中再弄一遍。”雷诺没理他这句话,又说了一句,然后躺下闭眼开始休息。米特也慢慢侧着躺下,休息起来。
他们二人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有大食兵从院外经过,他们都敛声屏息没被发现。又过了一会儿,雷诺抬起头看了一眼月亮发觉已是子时,轻轻推醒米特:“起来了,咱们趁着这个时候逃回去。”
“快,咱们赶紧走。”米特立刻清醒过来,右手扶住地面站起来,之后捡起刀,跟在雷诺身后走出这座废墟。
他们又向西面和北面走了一会儿,一直来到一户宅院旁。二人躲到角落,雷诺对米特说道:“这相邻的两户宅院都是葛逻禄人防守,正院守的严密,前后院尤其是前院却松懈,咱们从前院过去,绕过街巷去到另一边从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