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官呢?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人更加的贪婪,私心更重。盘剥底下士卒起来不择手段,贪腐起来更加没有底线。更可恶的是,这帮文官抱团,喜欢官官相护,同僚乡党相互勾连,订立攻守同盟,查办起来难度更大。还是炜儿说得对,一个国家必须两条腿走路,文武相济才是正道。
想到这里,朱祐樘冷冷的说道:“刘尚书,朕召你来,问的是如何解决山西困局,半个时辰过去了,你东拉西扯,作为兵部尚书却束手无策,拿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朕想问问你,你除了让朕把太监召回来,换成文官监军,还有何良策?”
面对皇帝的质问,刘大夏背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悲伤地叹息了一声,再不言语。朱祐樘见此人耍起了无赖。心中有气,他刚想发作。正在这时,贴身太监王玉前来报告:
“皇上,卫王殿下应召进京了,已经到了东宫和太子在一起。卫王殿下等候皇上的召见。”
朱祐樘闻言大喜,霍地站了起身来说道:“太好啦!炜儿回来了,王伴伴你快去传召,让卫王和太子马上过来见朕。”
“遵旨,皇上。”
王玉领命而去,朱祐樘重新回到座位上,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大夏,幽幽的说道:“刘爱卿,你是朕的肱骨老臣了,朕对你寄予厚望,今次你太让朕失望了!你先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如何面对山西困局,朕希望你把心思用在正事上,不要让朕太失望了。”
“谢皇上宽容,老臣告退。”
刘大夏从来没被皇帝这样严厉的训斥过,此刻已经汗如雨下,他颤巍巍的站起来,躬身施礼告退。朱祐樘闭上眼睛挥挥手,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刘大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乾清宫,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有些神情恍惚,皇上越来越信重太监了,也越来越琢磨不透。
那个虚心纳谏,言听计从的皇帝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变化如此之大。
他心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
刚刚走出大门,远远的就看见一群太监簇拥着两个少年向这边走来,两个少年正有说有笑,似乎聊得十分的欢畅。刘大夏虽然老眼昏花,看不清来人,但也猜得到这俩人肯定就是太子和卫王。
太子倒是天天相见,顽劣不堪让他不喜。至于这位卫王,以前没听说过什么劣迹,不过最近他在封地搞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却在读书人中引起了极大的不满。
此人十岁就藩,拒绝朝廷供奉王府,要自己亲自经营封地。听说才一年多,卫王就把福山打理得不错,把一个穷乡僻壤变成了富裕之下,很受百姓爱戴,当地百姓甚至在供奉他的长生牌。
想到这些,他心念一动,便肃立在道旁等候。待到朱厚照兄弟走进,刘大夏上前恭身施礼:“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卫王殿下。”
朱厚照大大咧咧的说道:“免礼,怎么这么巧?刘尚书这是刚见过父皇么?”
刘大夏毕恭毕敬的答道:“回太子话,皇上召对,听说卫王回来了,便临时中断了。对了,卫王此次返京,可是拜祭太皇太后的么?”
刘大夏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朱厚炜在旁默默的观察这位后世毁誉参半的弘治中兴之臣。说来好笑,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他对此人的印象不是太好。
这家伙曾经做了件让后世人深恶痛绝的事,可在这个时代却让人拍手称快,尤其是那帮读书人吹嘘的很厉害。据说这家伙为了阻止宪宗开放海禁,一把火把郑和下西洋的档案全部烧了,连郑和宝船的图纸都烧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明史》上曾经这样记载:二十二年,仁宗即位。从前户部尚书夏原吉之请,诏停止西洋取宝船,不复下番。宣德中复开,至正统初复禁。成化年间,有中贵迎合上意者,举永乐故事以告。
诏索郑和出使水程。兵部尚书项忠命吏入库检旧案不得,盖先为车驾郎中刘大夏所匿。项忠笞吏,复令入检三日,终莫能得,刘大夏秘不言。会台谏论止其事。
项忠诘问书吏谓:“库中案卷宁能失去?”
刘大夏在旁对曰:“三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敝政,大臣所当切谏者也。旧案虽存,亦当毁之以拔其根。尚何追究其有无哉!”
项忠竦然听之,降位曰:“君阴德不细,此位不久当属君矣。”
刘大夏现在果然成了兵部尚书,不过明朝对档案管理的很严。极有可能是刘大夏‘旧案虽存,亦当之’这句愤语,被讹传为是刘大夏私自烧了资料。
见刘大夏和太子说不到几句,突然硬生生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朱厚炜心中奇怪,还是很有礼貌的揖手行礼:“刘大人好!本王奉召回京,的确要去祭拜太皇太后,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不敢。老臣想请教殿下,听说福山被殿下治理得好生兴旺,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一年就大变模样,福山县城几近夜不闭户,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老臣相信绝非空穴来风。殿下可否指教一二,您是如何做到的?”
“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