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魔界地界虽广,却资源贫乏,想必魔宫也是土砖土瓦朴素的紧。
非夜白低眸看她,勾唇笑道:“魔宫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陋不堪,风雨飘摇难以居住的模样。”
她讪讪的笑了笑,心中却是不信,毕竟魔界自战败后,割地赔款这么些年,定是得穷的叮当响。
然而,这一路行来,千层玉梯蜿蜒而上,如同一条细长的黑色锦缎,七彩鲜花拂面,金银珠玉缀地,雪纱曼妙如瀑,烟云缭绕似锦。
上千名貌美侍女进进出出,黑纱裹体,窈窕绰约,一个个手捧玉盘金樽,佳肴美酒络绎不绝。
她目瞪口呆。
此等繁华放眼仙界,也就白帝王的云伏神宫可以与之媲美。
“尊上。”
“见过尊上。”
她面无表情地瞅着眼前假装路过的第二十八个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侍女,顺手拽了拽非夜白的衣领,表示想探讨一下女子得体的穿着打扮以及礼仪的问题。
“魔界向来民不来。”
她瞪眼,民风开放到当街抛媚眼表达爱意么。
非夜白似笑非笑地低头瞅着她:“你年纪还小,自然不懂这些情趣。”
她气呼呼的瞪过去,她可有八万多岁了!
非夜白眼中划过一丝难得的错愕:“一般有灵性的植物千年便可化形,你这些年……莫不是都睡觉去了?”
她略带尴尬地一缩。
虽然这些年她勤奋修炼,已至三劫上仙的修为,放眼仙界也是佼佼,但迟迟无法化形是不争的事实。
“妖界的乾元化形丹,你可能用?”
她一脸惊讶,那可是妖界至宝,别说化形了,普通的灵花灵草吃了都能直接飞升为妖仙!几万年前她曾派人去要过,可那妖帝说什么也不肯给。
难不成这魔皇能弄到手?
非夜白从容道:“前些日子闲来无事路过妖界,瞧那妖帝眼高于顶甚是嚣张,便费些功夫调教了一番,教他做妖精的道理。他感念此等恩德,便将那乾元化形丹双手奉上。”
她瞧着这位诡异的笑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连忙将叶子合拢往衣襟里钻了钻。
能把趁火打劫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她就见过这么一位,佩服佩服。
越过魔宫主殿,再往上便是魔皇寝宫。
道路两旁是无数漆黑诡异的人形石像,数十丈高的身躯如铜墙铁壁一般巍然不动,面上有赤红之漆,雕刻的栩栩如生,睁着铜铃般的血色巨眼,睥睨大地。
非夜白说,这是万魔长廊,通往他寝宫的唯一通道,若是没有通行的令牌,那些铜像便会化身活生生的怪物对入侵者齐齐发动攻击,吊打一个一劫魔君级别的人物全然不在话下。
她伸出一片绿叶,在非夜白肩头挠了挠问道,从这儿看去见不着寝宫的影子,莫不是建在云层之上?
非夜白道:“这是自然。万魔长廊尽头看似是方圆百里的黑色劫云,实则是魔族顶级封山大阵,鸠摩罗之阵。”
三生莲不通阵法,自然不清楚其厉害之处,不过看这黑云压顶、电闪雷鸣的阵势也不敢小觑。
“这枚丹药你吃下,这万魔长廊以及封山大阵便不会攻击你。”
非夜白从袖中拿起一枚黑色药丸,伸手拨开三生莲雪白的重瓣,往她花蕊中递去,不料手背却被绿油油的叶片狠狠地拍了下。
非夜白皱眉,难不成花朵类的灵植不喜别人投喂?看来要差人寻一些养花之类的秘籍研读一番。
三生莲火速伸出叶片将那丹药揣进花苞内,从非夜白肩头跳开后飘出几丈开外,离的远远的运转一番吸纳完毕后,便摇晃着娇小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往万魔长廊上飘去,临走前还气呼呼的放下一句狠话:非夜白,你这个无理至极的登徒子!
开玩笑,她的花苞是能随意让人拨开的么,就算她是魔皇也不行!按照人形来算,那可是她要命的地方!
“……”非夜白神色一沉,这朵花当真是胆大包天,初来乍到便对他指名道姓的大呼小叫,换作旁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若不是看在那人的份上,早将她叉到火堆上去烤熟了。
三生莲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吃了非夜白给的丹药,这些阵法对她也不起作用。
原本她还有疑心,可大摇大摆的走到半中央了也不见任何异动,便放宽了心,看来这魔皇当真没坑她。
非夜白见三生莲完好无损的通过了万魔长廊,到了封山大阵的范围了也并未触动阵法,怒气消散了许多。
看来他赌赢了!
那所谓的丹药不过是随手拿了颗补药,与抵御阵法无半点用处。
这万魔长廊与封山大阵所合成的阵法可算是六界顶级阵法,但凡未持有本源令牌的人上山都会触动大阵之中的雷电之魂,六界之中唯有二人可安然通过,除了他自己,便只有那人了。
看来,这朵三生莲中果然留有那人的一丝魂魄!
……
长廊之下十名守殿魔将一改往日肃然而立之姿,悄然交流起来。
魔将严扶瞪眼道:“哎哎,你瞧,那边是什么东西?”
“严扶,休要胡闹,我等身负守卫主殿之责,怎能如此懈怠交头接耳……咦,那是……一朵花?”左手边的严旷有些不确定。
右手边的严佑直摆手道:“花?你瞎了吧,哪有花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更何况是万魔长廊之上。等等……这,好像还真是朵花!”
“它从万魔长廊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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