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眼下来看,张家是不足以与朱元璋对抗的,而且刚才朱元璋说起的高凡拥有那样恐怖的东西,也让张士德除了对自家师父在“尊敬”和“感情”之外,“畏惧”也多了几分。
师父能有这样的本事,虽然师父说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但是张士德认为,师父让大师兄付出这所谓“高昂的代价”应该是在考验大师兄,首先可以让大师兄觉得这东西得来不易,会更加珍惜,也避免今后遇到一点困难就想通过这些方法来解决,其次还有师父这样做肯定还有其他考量。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张士德觉得,师父要是自己想对谁进行这样的监听,肯定是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便可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让大师兄这么做,张士德断定师父定是不会让大师兄承担任何严重的后果,而自己借粮出来,自然也不会承担任何风险不说,还可以再次取得大师兄和师父的好感。
所以张士德对于借粮这件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回去讲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己的两位兄长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就算自己的想法太过不切实际,师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有本事,那自己也没有拒绝借粮的理由,本来现在张部就被红巾军收编了,而红巾军的大元帅就是自家大师兄,作为红巾军的大元帅,本是有权利调动军中的一切物资的,自己的反对没有丝毫意义不说,反而会让自己张家与大师兄的嫌隙越来越大。
张士德如今反正全都豁出去了,赌上这一把,赢了,不仅可以冰释前嫌,搞不好还能立功。输了大不了就是死,反正若是不赌,也活不好了。
虽然早上朱元璋说的那番话是说不与张家两兄弟计较,可张士德心里知道,自己今后若没有立下大功,是不可能再被重用了。
可话又说回来,不被重用,又哪里有机会立下大功呢?
而眼下机会就在眼前,没理由推走。
至于朱元璋和许多,他们也是有过和张士德类似的想法,认为高凡兴许是故意而为之,实则不会让朱元璋承担任何严重的后果。
但他们二人又和张士德不同,他们没有犯错,一个是深得高凡信任的管家,一个是高凡嘴看重的大弟子。
一个掌握着高家,一个掌握着几十万军马。
他们可是不敢用一个猜测就做出任何大决心的。
所以听张士德再次确定借粮没有异议之后,朱元璋便转身出了门,去找张冰玥去了。
朱元璋走后,许多才试探地开口问张士德,“张将军,您和朱公子怎么了?”
许多本就是个人精,只一眼便看出来了张士德和朱元璋之间的氛围怪怪的,只是刚才朱元璋在,许多不好多问什么。
“啊……没,没事。”张士德没想到许多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显然并没有事先做好要撒什么慌的准备。
许多见状,也没在继续追问下去,许多一向如此,只要不是面对敌人和犯错的下人,他从来不会过多的问什么的,你要说,自然会说出来,我听便是,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
而朱元璋这边一刻都没有耽误地很快到了服装厂,师娘中午没回家吃饭,听师父提起过。
“师娘。”在有人前来通报朱元璋来找她,张冰玥便放下了手中的事走出了服装厂大门,一出大门,朱元璋便行了个礼。
“元璋,出什么事了吗?”前来通报的人只说了朱元璋来了,张冰玥此刻也的确没看到朱元璋身边有其他人,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师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服装厂门口虽不至于有人来来往往,但总归也不是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也不是小事,朱元璋觉得还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说比较好。
张冰玥将朱元璋引到了服装厂里高凡专门设立的那个“总裁室”,也是张冰玥独立办公和休息的地方,门口都是有手拿火铳的护卫的。
进了“总裁室”,张冰玥等朱元璋将门关上后,再次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璋要求换个地方谈事,更是让张冰玥心里紧张了。
“是这样的,师娘……”朱元璋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张冰玥听,张冰玥就是这件事上朱元璋最后的救兵了,所以朱元璋在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将利弊说了一遍,“我们这不是担心会产生无法收拾的后果吗,这东西元璋的确心动得很,可这代价实在太大。元璋知道,师父也是想帮元璋的忙,所以元璋也不好给师父说什么,刚才在医学院许管事也劝过师父了,没用,师父就像铁了心一般,元璋这便想着师父是最听师娘的话了,想让师娘去劝劝师父,看能不能让师父收回成命。”
语气绝对、必须这么做、还有时间要求?这一切都是换取窃听陈善儿的代价?结合前几日高凡给张冰玥抱怨为了救出许多,功德点已经见底的事,张冰玥很快就猜出了高凡为何要这样了——金手指发任务了。
她知道,金手指的任务是不容拒绝的,张冰玥虽不想用这么多士兵以及朱元璋和张家去赌,可人都有私心,让他们去赌,还有赢的可能,不赌,那高凡就彻底完了。
张冰玥叹了口气,“此事你们一定要谨慎,万不可出什么纰漏啊。”
只要赌赢了,张冰玥才可松一口气,这不赌和赌输了,都是张冰玥无法承受的后果。
听自家师娘这么说,朱元璋愣了愣,什么意思?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