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晓亿刚刚才被噩梦折磨一通,说什么都不想陈路仁进来了,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对于有陈路仁心理阴影了。
守卫的人跟陈晓亿也是相交多年,关系也算是不错的那种了,所以对于陈晓亿的为人还算了解,但是陈晓亿今天这一番操作他却是有些看不懂了。
陈晓亿平日里是有些鸡毛了点儿,爱干净了点儿,但是无论是对于同辈相交的人亦或者说是后辈小子、陌生人都很是和善啊,基本上就没跟人红过脸,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陈朱冲摸不着头脑,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还是从陈路仁手里接过药碗,蹙着眉头看了看里面黑乎乎泛着苦涩味儿的药,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敲门道,“队长,那我进来了啊?”
里面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回应,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其他时间发出,感觉像是里面没有人似的。
陈朱冲本来是在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以寄希望得到队长回应就进去,如此安静的场景倒是让他顿了顿,但是却也并没有多想,只是提着手里的灯端着药碗用手肘推开门就往里面走。
里面黑乎乎的,伸出手来看不见五指,这种黑暗的环境确实很能考验人的心里状态,陈朱冲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提起步子继续往里走去。
“队长?队长……你在不在?”
陈朱冲抬高了手臂,将灯往前面举了举,床上抱着被子半靠着墙的人恍恍惚惚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等看清楚那人的面孔,陈朱冲方才提起的一颗心才算彻底的落回了原处,不动声色的缓了两口气,将灯盏放在桌子上,端了药碗径直往那人走去。
“队长,我叫你你怎么不应声儿呢?可是头还晕乎着?喝了这碗药吧,清热解暑的,这次出来也是纯属意外,这一类的丹药倒是没带几颗,若是这碗药不管用,队长就再服用一粒丹药吧。”
陈朱冲递上药碗,陈晓亿略有些呆滞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向陈朱冲,脸色有些乌青发紫,脸也有些僵硬,像是被人吸走了精气神的垂危之人似的,有些莫名的可怖。
“队长?喝了吧,喝了就会好的。”陈朱冲将碗往对方的方向递了递,眼神里含着鼓励,嘴角也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看着这碗药,陈晓亿干瘪瘦弱的手掌慢慢抬起,视线却缓缓的往下移动……光洁的地面即便是被昏暗的光照射,背光而站的陈朱冲身前却是空白一片,属于影子所在的那一团阴影在陈晓亿的视线之下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陈晓亿颤抖着嘴唇,直接一把掀翻了药碗,就用汗渍斑斑的被子蒙头盖住自己,任由外面光怪陆离的各种叫喊也不应声儿,糊涂而滞涩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叫——
“没有影子,没有影子!他没有影子!”
……
“怎么了?里面怎么那么大动静?药碗打翻了?”陈路仁见陈朱冲出来,立马急切的上前询问,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嘛,这也太急人了。
“没事儿,就是队长好像做噩梦了,有些怕人。”陈朱冲拿着被打破了口的瓷碗,空着的手却没有提走那盏灯,十分体谅的关上门的瞬间,里面昏暗的灯光骤然熄灭也没有看到,更遑论之前陈晓亿正对着灯光,后背贴着墙壁上,后面却并没有映照出任何阴影来,也没有被人察觉到这一异常。
“要不要进去收拾一下?满地苦药味儿肯定不会好闻。”陈路仁苦着一张脸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颇有些无措。
本来他该是陈宗学那一队的人,但是陈宗学这不是直接回楠阳洲复命顺便报告新情况去了嘛?所以陈路仁也只能托付给陈晓亿照顾。
陈晓亿和陈宗学本来也是特别亲密的哥们儿关系,但是叔叔、姑姑和父母亲还是有差距的,陈宗学这一托孤,陈路仁感觉自己就跟寄人篱下的孤儿一般。
陈路仁也不想自己这么敏感多疑,之前双方相处得都好好的,但是偏偏今天这一闹就直接揭开了这一层遮羞布,陈路仁感觉自己又是委屈又是烦闷,若不是还有任务在身,而且也不想陈宗学失望,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直接走人了,实在是太憋屈了!
就是亦师亦父,亦兄亦友的陈宗学都没有让他这么委屈过,陈三爷陈郝发火打骂惩罚人还有个原因说辞吧?你这还不是陈三爷,架子端得倒是比主子还大,就是做个噩梦都能这么牵连偏见别人,这……这简直太特么操蛋了!
陈路仁憋了憋火,没憋住,直接丢下陈朱冲转身就走了。
这种事情还是长辈对晚辈,也就是件小事儿,陈路仁找人说都没法儿说,而且说了人家还以为你小孩子脾气,气性太小,不堪大用云云,所以,这个哑巴亏,正反他陈路仁都是吃定了,没跑了!
太可恶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陈路仁踢踏着路上的石子儿,也不去睡觉了,直接跟着巡逻队出去散散心算了,不然他还真怕自己一气之下跟陈晓亿争吵起来,这种事儿……在世人眼里,总是晚辈无理。
而且陈晓亿现在还是个病号,若是再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憔悴样儿,世人三分的同情都要变成五分的可怜,到时候他就是有理也是无理了,说不定还要被陈宗学押着跟陈晓亿道歉,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爽快。
少年心思多变,但是,有时候想事情也很无厘头,陈路仁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