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颜:“???”
“我们就住你们覃世族后山啊,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下来走得快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罢了。”程慕颜坐在凳子上,折着手里的糖纸:“我觉得你这段时间应该要好好注意身体才是,而且有覃大哥在,你也别什么事情都闷在自个儿心里,有事不好跟我们说,你就随便找个地儿发泄发泄,省的把自己闷坏了,你性子本来就闷。”
“过段时间你们弄好了直接带着覃爷爷来我们小境域住着调养啊,风景好,而且灵气还足,用来调养身体最好了。”
即便是再亲也不是一家人,程慕颜分寸还是有的,自己虽然和人家的婚约解除了,不过,都是世家交情了,照应照应人家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自己和人家还是好朋友,朋友有难,岂不就是要出手相帮吗?
而且,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覃爷爷现在生病了,照顾照顾是应该的,以前在老爹小时候覃爷爷可照顾他了,老爹身份不便,不便过来,自己这个小辈在覃爷爷面前尽尽孝还是可以的。
想起最近程爹爹始终不放心念叨的事情,程慕颜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懂程御香的心思的,和覃族长跟好兄弟一样处了半辈子,好兄弟离世丢下两个孩子这家里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世家复杂,好兄弟又占据着族长之位,两个不顶事的孩子在上头守着,其他人有没有异心经验不足也看不出来啊。
而且,覃族长又是个固执性子,一个儿子去炼丹去了,一个儿子又野生长大,根本就没有为两个孩子谋划过,从来没学过怎么管理家族的两孩子能当得起顶梁柱吗?
程御香是日愁夜也愁,但是愁也没法子,自己跑过去教导两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程族长这是看着兄弟尸骨未寒就开始筹谋着覃世族的地盘财物来了,所以程御香是愁得嘴巴上都生了燎泡了出了吊唁好兄弟的时候去了覃世族一次,这其他时候是再怎么也不敢去啊。
自己族里背后还多的是想扩张地盘不顾人情的族人,去了被人当枪使到时候“人赃俱获”了自己还有口说不出。
所以,“不懂事”孩子的程慕颜就成了中间人,经常走动在两族之间传递消息,还有就是程御香私下里写的一些小技巧和能用到的好法子。
……
黎明初升,覃睿鑫站在族里最高的塔上,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挡在胸前,白衣胜雪,身高体长,这段时间太过忙碌和疲惫竟然还让强壮的少年清减了不少,却更让少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以及,清朗英俊。
若不是因为少年头上还系着雪白的孝带,不知道走在大街上有多少适龄的姑娘递手帕抛媚眼儿的。
覃睿鑫右手伸进怀里将东西摸出来,是一块古朴的玉珏,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只摸在手里便觉得体内灵力活跃,可见是一块上好的灵玉。
覃睿鑫摩擦着玉珏上雕刻细密的饕餮纹,纹饰雕刻得自然流畅、锋利健劲。
这是覃世族族长的饰物,是覃世族的象征,如今,这块玉珏却没人要,只流落到了他的手上。
覃睿鑫内心无悲无喜,说不出是什么想法,只目光向下看去,族里一切事物皆在脚下,风景人情一概尽收眼底,白色的事物占了大半,显得覃世族有种隔离在尘世外的感觉。
原来啊,这就是覃世族啊。
覃睿鑫心里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有种恍然隔世的悲凉感觉。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最东边的那个小院子他小时候是最喜欢去的,因为旁边就是几片药圃,辨认灵药累了就去那小院儿里的秋千上坐坐,或者搬着放在院儿里的石头玩儿。
而现在,覃世族发展壮大起来,早圈禁了特殊的地栽种灵药,那几片小药圃早就荒芜了,野草疯长,看不到半点儿原来的样子,而旁边的小院儿也破旧了,垮垮挨挨的,好似随便一场重一点儿的暴风雨就能将房屋给催垮塌了。
这样久无人烟的模样看得覃睿鑫鼻头一酸,这几日哭得涩痛的眼又开始热起来了。
覃睿鑫赶忙移开视线,快速的眨了眨眼将泪意憋了回去。
视野里却不经意看到个人,雪白长衣,额上系着雪白的孝带,左肩随意的挎着个小包袱,右手一把长剑,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身后,似乎在等着某个人突然扑出来,也似乎也不舍这眼里看到的一切。
刚刚收回的泪意又涌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泪水便冲出了眼眶,一滴一滴滑落下衣襟,砸在石板上,打得湿透。
直到泪眼模糊,直到那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走出了视野里,覃睿鑫才慢慢的蹲下来,双手握拳撑着石板,不顾一切的将哭声渐渐放大。
一声一声,其中悲戚的痛苦得令人闻之动容,忍不住随着少年沙哑的嘶吼声落泪。
……
程慕颜站在塔下,无意识焦虑的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来回踱着步子,目光时不时落在塔上最高的那一层,晃动的人影已经蹲了下去,围墙遮挡着再看不清楚了。
“哎哟,我叫他发泄一下不是叫他把嗓子给哭哑了,有时候直接把所有事情一件件的说给花啊,树啊什么的听听,也是一种发泄啊。”
程慕颜放开蹂躏得可怜的小手帕,拿在手里一甩一甩的扇风,急死个人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嘛,问233,233也不说话。
黎谷:“……”
凡是你说的都是你有理,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