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秦央望进齐宁的眼睛,打断她否认的话,只说:“如果你有事,我们都会担心。”
闻言,齐宁身体明显一僵。
秦央最后的话让她鼻头莫名一酸,但作为演员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好掩饰了自己眼底的柔软。
“亲爱的,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真的没事瞒着你们。”
齐宁依旧笑颜如花,秦央选择了闭嘴。
虽然直觉告诉她,齐宁肯定有事瞒着她们。
但她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更没有想窥探齐宁**的想法。
她只是单纯的担心齐宁。
至于齐宁到底如何选择,那就是齐宁自己的事了。
作为朋友,能做的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
秦央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拍拍齐宁的胳膊,“那我先出去了。”
“嗯!”齐宁点头。
秦央走后,齐宁一个人在盥洗台前站了许久。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张浓妆艳抹的陌生的脸,齐宁眸子闪了闪。
她今天化了浓妆,尽管如此,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脸色还是过于苍白。
红唇白面,像极了女鬼。
狰狞而恶心的女鬼。
齐宁扯起唇角笑了笑。
只不过笑不达眼底,看上去太过飘忽,蔓延着无尽的凄凉。
齐宁自己都没想到,终有一天竟然真的成了众人口中那“不要脸的贱货”。
“贱人”的标签在她身上贴了太多年,但她从来都不屑一顾。
甚至把那些诋毁的流言蜚语当做是变相的为自己增人气,乐此不疲。
但现在,流言蜚语被坐实了。
再也不是炒作,不是标签。
她实实在在就是一个“贱人”。
可是,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深呼吸,嘴角的笑意柔和了些,情绪稳定后才拿了包包转身离开。
齐宁又回到了李总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颜,仿佛刚刚在卫生间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存在。
……
宴会结束后,阮女士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秦央和阮江西。
问了苏家的佣人才得知,两人早在一小时前就离开了。
气得她一坐上车,顾不得形象就一通电话打过去把秦央狠狠痛批了一顿。
此时的秦央已经躺在床上看文件,阮女士电话一进来,她立刻把声音调到最小,划了接听把手机扔在一旁。
看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才拾起手机和阮女士“解释”。
“妈,我刚刚有些头疼,所以就让江西带我回九江公寓了。昨晚我又做了噩梦,我想我可能还是需要再调整一下。您放心,这段时间我会乖乖住在九江这边养伤,等腿好了我就搬回去住……”
秦央其实也没说谎话。
从卫生间出来后,看了眼人满为患的宴会厅,她确实觉得头疼得厉害。
才和阮江西两人偷偷溜出了苏家。
阮女士一腔怒火因为秦央一句“头疼”和“噩梦”便瞬间化为满满的担忧。
“央央啊,你昨晚有做噩梦了?妈妈给你求的菩提子你有没有戴在身上?”
秦央摸了摸脖子上的菩提珠,心底暖意滋生,“戴着呢,一直都戴着。”
阮女士的语气彻底软了下来,“妈妈刚刚太着急了,说了些糊涂话,你别放在心上啊,这几天就乖乖在那边养伤,我明天煲了汤给你送过来。”
“妈,您说得都对,是我不好……”秦央把悲情戏演绎得情真意切,但实际上,刚刚阮女士说了啥,她一个字儿都没听到。
母女俩又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通话。
秦央放下手机长呼一口气。
只不过当她再次拾起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时,却再也静不下心来翻译那些密密麻麻的法语。
脑海里浮现的是上午叶临溪和她说的话,除了震惊更多的是道不明的莫名情绪。
是恐惧,更是……难以置信。
但事实上,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秦央坐在床上思考了片刻。
最后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两本笔记本。
一本是她写给“她”的。
一本是“她”写给她的。
两个本子,两个风格,不同的两个人,却偏偏又都是她……
秦央收起那本diy的笔记本,翻开那本黑色的,提笔想在“她”的后面继续写点什么,可这一次,笔尖迟迟落不下去。
难道她们之间一定要以“不要”、“不许”、“不可以”为开头进行对话吗?
她们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格。
思维、喜好,生活方式,统统不同。
那些所谓的“不要”、“不许”、“不可以”,对于另一个她来说,何尝不是强加的思想牢笼?
叶临溪说得对,不要想太多,不要有心理负担。
既然现在存在的是她,那就按照她的方式生活吧!
等到“她”出现,“她”也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而生活的。
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样想着,秦央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落笔快速写下:“我尊重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感情。你放心,我不会让江裕厌恶你,但也请你言而有信。”
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也是唯一对“她”提出的条件。
当天晚上,秦央没有做噩梦。
只不过,一大早就迎来了噩梦……
家政阿姨刚把早餐做好,她家门口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