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伙食已差成这般境地,为了苟活性命,她捏着鼻子,忍着翻涌不适的胃,硬生生将馊了的饭菜咽了下去。
夏无归简直就是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乌龟王八蛋!夏无归…无归,她忽然发现,夏无归竟是夏乌龟!
一瞬间,安潇湘感觉没那么生气了,凸自笑了半响。
橙子桃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半分心眼也无,见自个的主子喜怒无常,甚是惊怕,却什么也不敢说。
待安潇湘扒拉几口饭菜后,二人才敢上前吃她剩下的饭菜,随后收拾了残局退出房门。
即便是馊了的饭菜,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这副场景,令安潇湘感到心酸。
一张床榻、木质桌椅,以及那副旧柜子,便是小屋内的全部物件了。而属于她的,只有那块石头罢了。
安潇湘的自愈力惊人,被圆钉扎穿的腿已自己止住了血,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令她自己都叹为观止。
在屋内摸索了半响,柜子里头的旧衣裳她不敢穿,怕是某个已死之人的物件。
除此之外,她倒是发现了一样惊奇玩意。在柜子底下,一个隐蔽的地方,摸出一本积灰的武功秘籍,也不知摆了多少年,书页都黄了,书名压根看不清。
里头很多字都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但是一页页画着的小人,她还是能看懂的。
安潇湘立襟坐正,按书上的第一套姿势做了好十几回,依旧毫无反应。她将书随手一扔,不干了。
而后立即又拾起,许是已死之人的物件,怎能如此不尊重。安潇湘叹了口气,将他置于窗口,与那块石头搁在一块。
已是傍晚,无所事事的安潇湘,坐在院落内的破秋千上发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穿破旧衣裳,身上还是那蓝色机甲。
门口守着的宫人与侍卫,怎的也不愿让步放她出去。
即便忍着恶心吃了些馊菜,却依然饿得很,肚子一刻不停地悠悠长呼。
‘唧唧’
一阵叫声拉回了安潇湘的思绪。
她抬起漂亮的天蓝水眸,树上竟有只鸟儿。如此破败不堪又偏僻的院落,竟还会有鸟儿到访,实属是稀奇得很。
她朝鸟儿伸手,鸟儿便自发地落在了她的手指上。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雀,却很有灵性,浑身羽毛黄绿相间。
鸟儿的小爪子上,竟绑了信件。她真道是哪来的鸟儿造访她这破败小院,定非偶然。
她轻轻关上窗,抽出纸条。
‘潇湘,本王一切安然无恙。你还好吗?’
一瞧这口吻便知,定是诸葛明空放来的鸟儿。竟如此聪明机灵,还会认人。
就这么几个字?
安潇湘翻来覆去好几回,确认没有第二张纸条,突然一瞬间颓靡了。没有笔墨纸砚,她该如何回信?
况且,就算回信了又能怎样?诸葛明空还能救她出去?
安潇湘摸了摸饥饿的肚皮,反手将鸟掐死了。
无人觉察的角落,一阵香味蔓延开来。
自打上一回逃出去,院落四周的守卫增添了数倍,围得严严实实,甚至换岗都有人守着,让安潇湘无从下手。
接连数十日,每日只有一顿馊了的饭菜,她与桃子、橙子一同分食,每一回都吃得一干二净,却仍在挨饿。
起初,橙子、桃子生涩地抓来千足虫,虽又怕又饿,却仍先将安潇湘饱腹放在第一位。
安潇湘接过仍在蹬腿挣扎的蟑螂,下意识却想吐。
这种虫体,直至世界末日都未能消亡,足见其生命力顽强。而当时,这种虫体已成了人类的主要食物来源,但她并未食之,作为高芯片‘人类’,博士们不会将这种东西给她食用。
她也未料到,有一日她竟会以蟑螂饱腹。
起初,她看见虫只觉着难以下口,甚至有些反胃。但到后面,逮住一只滑虫,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吞咽下去。
有时幸运,能抓些鼠虫充饥。饿极了,主仆三人便嚼着树叶,将饥渴感压下去,却仍止不住腹中长呼。
被囚于破院之中,衣衫褴褛,甚至不知这种日子究竟过了多久。
不过多时,安潇湘便骨瘦淋漓地如同难民一般,加之自来了此地,便再未沐浴,整个人蓬头垢面,比乞丐还脏污、落魄。
橙子、桃子也是这般,有一段时日,她甚至有些同情她们。若非她们跟了她,又怎会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后来,掘地三尺,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连树上的树叶都被嚼少了一片,几近成了秃树。
连日挨饿,安潇湘虚弱地几近起不来身,连与守卫斗智斗勇的力气都没了。
饥饿感卷席了全身,她甚至将希望搭在诸葛明空身上,多多给她送信加餐。
然,这仅是开始。
忽的有一日,再无人送馊饭来了,甚至连水也未饮半滴。
守在院外的皇卫同哑巴一般,问话也不搭理。
她动了动干涩的唇,孱弱地靠着墙檐,再也没有爬墙的气力,甚至连嘶吼都做不到了。
一只滑虫悄悄溜过静谧的破院,被橙子一把抓住。她满面黑灰,一身狼狈地奔过来,将滑虫交由安潇湘,“主子,快吃吧…”
安潇湘神色恍惚地眨了眨眼,望向橙子。她虚弱地咳嗽两声,有些犹疑,“为何…你不留着自己吃?”
分明,橙子的状况也不比她好多少,却将唯一的食物,给了她。
见她有气无力、即将合眼的模样,橙子霍然通红了双目,“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