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扛里扛外的,将巨大的床榻、奢华宫灯、精致的梳妆台等等东西,搬了进屋,档次比那个小屋,高了不知多少倍。
锦绣阁内本无人居住,也家徒四壁一片萧条,仅有宫人日日打扫。
橙子与桃子身为她的贴身宫女,自然随着她来到了锦绣阁。不同的是,她们每每望向安潇湘的眼神,充满了憧憬、崇拜,又含着丝丝怯意。
自从安妃,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对皇大不敬,又死里逃生,偏皇不仅不怪罪她,还命人为安妃换了个居所。
若说这是安妃的得宠方式,放眼星凛大陆,哪个女子有如此胆色,胆敢效仿?
特别是橙子,是所有事情的知情者,安潇湘‘死时’、埋人、挖人、救人,皆经她手。她死也不可能忘记,这几日经历的大起大落。
若安潇湘知道橙子的想法,定要怒骂一句,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夏无归的手段多着呢。
一众宫人对那些事并不知情,只知道安妃是皇的第一个女人,定然很重要。个个尽心伺候,只要安潇湘开了口,皆尽数挑好的为她添上。
安潇湘冷冷勾唇,蓝眸飞快掠过几分森然之色,清澈如水的天蓝美眸,满含惊悚可怖之感。
不过,这只是开始,日后要周旋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以为给她一颗糖,她就忘了伤疤疼吗?绝不可能,她致死也不可能忘记,夏无归对她做的一切!她迟早有一日,要将夏无归活埋了!
安潇湘关上房门,拿出秘籍,调息内息功法。
果真逐渐有了成效,但她越发觉得这套功法不适合她修炼,这套强势、霸道的功法令她的真气逆行,只初有成效却不会顺着她的内息涌动,反而强行逆流了。
不适合她,并不代表不强大。若她突破了这层逆流的枷锁,定会更上一层楼。
翌日,锦绣阁已装潢得差不多。安潇湘早早便梳洗齐整,于院中正襟而坐,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骤然被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幽静,修罗降世般、压迫感极强的魔魅气息随之而来,令众人心尖不由自控地为之一颤。
不必回头,便能知道锦绣阁之中,来了何种不速之客。
安潇湘霍然抬眸,湛蓝色眼眸眺向长廊尽头。不出所料,夏无归来找麻烦了。
霸凛傲慢的帝王大步踏入锦绣阁,玻璃紧随其后。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骤然将眸光落在安潇湘身上。
旋即,举步而来。
尽管酝酿了许久,却在此刻,依旧不可自控地紧绷了情绪。她面色如常,掌心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又湿又潮,似在无时不刻地提醒着自己,她有多么紧张、害怕眼前之人。
她能清楚地读出,夏无归瞳孔之中的兴味,以及毫不遮掩的不屑。
她很明白,她所处的位置。此时的她,在他眼中,不过是小白鼠一般的存在。而他将她掌控于股掌之间,若有一日对她失去了兴趣,她——
必死无疑!
而长廊尽头,皇卫将随时携带的王座扛了出来,至高无上的帝王骤然顿住脚步,倚靠于王座之上。摄人心魄的褐瞳之中掠过毫不遮掩的兴味,若有似无地扫向安潇湘,令她毛骨悚然,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安潇湘故作镇静,对不远处的主仆二人置若罔闻,静坐饮茶。而桌案之下,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手,不由自控地微微颤抖,而后,骤然收紧。
她抬眸,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夏无归,随即便挪开了视线,轻嗤一声,并未言语。
而见状,夏无归骤然扬眉,褐瞳之中兴味更甚。他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推敲着。
二人,谁也未开口说话,却弥漫着一阵微妙的气息,似战火前的狼烟、即将喷涌而出的岩浆,一触即发。
倏地,一阵熟悉的惊叫声响起,引开了安潇湘的视线。
门外,皇卫将满面水泽的橙子架了进来。橙子哭喊着,“奴婢从未做过此事,奴婢冤枉!”
话音未落,她便被“哐”的一声,强行按倒,跪伏在地。
而皇卫便如此,当着安潇湘的面,一言未发地抽出长剑——
“住手!”
安潇湘冷声喝止,旋即将眸光落在夏无归身上。
霸凛如旧的帝王似未觉察到她的怒意一般,漫不经心地推敲着长指,甚至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但,她却清楚地看到,夏无归瞳孔中毫无掩藏的玩味,以及微微上扬的唇畔。
他在等她出洋相,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安潇湘蓝眸微沉,当下便有了决断。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嚣张气焰丝毫不比夏无归少半分,“我的人,谁敢动?”
显而易见,橙子被诬陷了。不论是因为何事,她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
唯一待她真心的,只有橙子。
闻言,玻璃面无表情地上前,一脚将橙子踹翻在地——
“啊!”
“你!”
橙子的痛呼与安潇湘的厉喝,几近同时响起。
“这个贱婢,私通宫人,罪证确凿,罪无可恕。”短短几句,便将橙子的罪证坐实了。
越是这般境地,便越是要冷静,若她表露情绪,岂非正中下怀。
安潇湘眸色骤沉,淡然一笑。她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将眸光投向地上被牢牢制住的橙子,不紧不慢地道,“既是我的人,如何处置,自是我说了算。”
它们既敢泰然自若地将橙子抓来兴师问罪,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