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诸葛明空不为所动,眸色怪异地偏头凝望了欧阳斯一眼,“你既说与我无干,又与你何干?”
不错,即便诸葛隻与夏无归之间谁胜谁败,与他诸葛明空无干,与他欧阳斯又有多大的干系呢?
这番话,将欧阳斯噎了回去。
与此同时,行宫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漫起一阵烟尘。
侍卫纷纷退散两盼,却见烟尘之中徐徐而出一翩翩公子,正是欧阳习习。他慢悠悠地晃着那支折扇,白衣沾染了几分风尘,却翻飞迷目,好不翩然。
扫了一眼殿中二人,欧阳习习霍然挑起桃花眸,‘啪’的一声敲起了折扇,随意地拱了拱手,并无几分敬意,却有模有样,“皇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欧阳斯对欧阳习习的来到毫不意外,只是未想到他如此胆大,竟直接炸了门。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却并无喜意,“自然好,尤其是见了你...”
欧阳习习赶忙挥了挥折扇,笑得让人看不透心思,“在下可担不起,这真是折煞在下了,大皇子自有美人在怀,见了美人,自然好。”
这番话,让欧阳斯面色倏然一冷,却并未再应他。
他清楚这个弟弟,不论他如何理论,都争不过他,深受父皇宠爱的尚国二皇子,又如何?
父皇的宠爱,何用之有?
而诸葛明空慢慢腾起了身,大步朝外而去,与欧阳习习擦肩而过时,又被他用折扇敲了敲肩头,“兄弟我够意思吧?竟还炸了行宫大门来救你,回头又要被父皇请去喝茶了。”
诸葛明空微微偏头,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欧阳习习,脸色并不好看,“你带她来的?”
见他动真格的,欧阳习习敛下笑脸,又‘啪’的一声敲开了折扇,慢悠悠地道,“她来与不来,是她的事,我不过顺水推舟,帮了她、帮了他,也帮了你,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顿了顿,他又郎笑一声,回头望了眼不远处面色深沉的欧阳斯,“毕竟,本公子素爱管闲事、做善事。”
诸葛明空皱眉,慢声道,“你见过他了?”
“何止见过...”欧阳习习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道,“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似也与你兄嫂一样,失忆了。”
失忆了...
诸葛明空眉头倏然一拧,正欲开口,却听闻不远处一直未有动作的欧阳斯开口道,“欧阳习习,有些不该管的闲事、或善事,不要去管,以免惹火烧身,丢了性命,届时命丧它人之手,莫怪我未提醒过你。”
欧阳习习面色霍然一僵,回头用桃花眸轻飘飘地瞥了欧阳斯一眼,讥诮一笑,“在下认为,这番话,大皇子应当对自己说才是。”
说罢,他便提步而去,再也不停留半刻。
诸葛明空沉默了半响,亦提步而去,却在殿门前停顿了半响,慢声道,“大皇子所言极是,但本王认为,大皇子将自己的家务事理清,再来管别人的闲事才是。”
话罢,他便大步而去。
这番话,仅是言语怼了一番,却并未让欧阳斯心生动摇,毫无波澜。
不错,欧阳斯与欧阳习习之间,每每见面,每每说话夹枪带棒,自家都理不清了,竟还能有多余的闲心管诸葛隻与夏无归的事。
但是,谁还有资格要求他管这个国家?
...
尚国皇宫之中,两位君主遥遥一敬,为盛宴划上了句号。
直至此时,玻璃才收到消息,禀报道,“皇,如你所料,诸葛隻来了。”
闻言,霸凛傲慢的帝王骤然起身,大步而去。
尚皇深深凝望着夏无归的背影,他微微叹息一声,有些老人迟暮的哀意,沉痛亦怀念。
这番哀绪仅一瞬即逝,他朝夏无归的背影微微颔首,众人起身,朝之行恭送礼。
...
安潇湘感到有些冷意,颤了颤身子,缓缓转醒。她轻轻眨了眨蓝眸,一时间不适应屋内的昏暗。
精致的桌案与屏风,微风拂过,让半开的窗沿嘎吱响动,陡生阴森之感,让安潇湘不由沉下了心。
纱幔落了满地,轻飘飘地飞扬而起,霍然一阵清风拂过,将窗户牢牢关上,亦让霜纱稳稳落地,自那丑陋的容颜之上拂过。
安潇湘静静凝望着眼前的霜纱,慢慢抬起了头,扫向不远处的长榻之上,一席妖红缭乱,风华满屋,唯她可见。
顺着那艳色往上,瞧见那半边精致勾人的下颚,玄红面具半掩容颜,却难掩其惑魅妖息。他微微垂首,扫过她呆滞的丑颜,勾人唇畔划过轻蔑傲慢而漫不经心的弧度。
他轻撩红衣,探出节骨分明的长指,朝她微微一挑。所指之处,似无声的邀请,燃起一阵炽热而狂热的烈焰。
似无名之火,无声将人燃烧殆尽,诱人沉沦,却让人甘愿为之沉醉、为之癫狂,为之献上一切,甚至于是性命,只为得之另眼、或让其展露笑颜,便是死,也无憾。
安潇湘跪坐在地上,与之遥望。她似被蛊惑一般,目色呆滞空洞地支起身子,慢慢挪动着身躯,朝他而去。
一步,又一步,离他越发近。
她霍然探手,触上了他如玉般冰凉的指尖,却不忍紧握,只似珍宝一般,捧着。
为何,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