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可是冀州永宁通远车马行的朋友?”
一个看起来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抱拳上前问了一句,李叱点头道:“是,请问你是?”
那汉子笑道:“我叫胡山寺。”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燕山营的人,请问二当家在不在队伍里?”
李叱笑道:“我就是李叱。”
那汉子楞了一下,连忙后撤两步,再次抱拳行礼:“胡山寺拜见二当家!”
李叱连忙下来,扶着胡山寺的胳膊说道:“都是燕山营的兄弟,胡大哥不要这么多礼。”
他问:“是大当家安排你在这的?”
胡山寺道:“是大当家安排我们来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十来个兄弟在大方镇,主要是监视着冀州城里官军动向,若官军往北走,我们立刻就能察觉。”
李叱嗯了一声:“大当家安排周密。”
胡山寺问道:“二当家是要回咱们山寨吗?现在回去的话,大当家可能不在山寨,前阵子咱们山寨接连拿下定州和信州两地,大当家可能会去巡视。”
李叱一惊。
又问道:“拿下定州和信州两地?这么快?”
胡山寺道:“我也是听前两日来巡查的兄弟说起,说是山寨里来了一个能人,好像叫郑什么来着,没记住,他向大当家献策,一举拿下两城,听巡查的兄弟说,好像大当家要重赏此人,说不得就是咱们燕山营的第八位当家了。”
李叱笑着说道:“这是好事,拿下定州信州两城,便是燕山营前边的两座堡垒,官军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胡山寺道:“可不是,所以大当家格外高兴,我还听说,大当家似乎要把冀州之内各城巡游的事交给这位新当家的,让他熟悉一下冀州各地,看看能不能尽快再拿下来一些州县。”
李叱点了点头后问道:“这位新当家,你可还记得叫什么名字?”
胡山寺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我也是笨,实在是没有记住,只记得姓郑,好像叫什么恭。”
李叱笑道:“记不住也没事,以后会见到到。”
他看向唐匹敌,唐匹敌笑道:“如今这样的世道,能人辈出,都不容小觑啊。”
与此同时,信州。
州府大堂里,虞朝宗在主位上坐着,笑呵呵的说道:“连下两座大城,郑恭如当居首功,我要说话算话,所以现在我就正式交代一句,郑恭如兄弟从今开始,就是咱们燕山营的八当家。”
所有人都看向郑恭如,郑恭如连忙起身一拜道:“多谢大当家恩惠,我初来乍到,实在不敢担此重任,也不敢位列诸位前辈之上,所以还请大当家收回成命。”
虞朝宗道:“你小瞧了咱们燕山营的兄弟的气度,你有本事,就不会有人不服气,若你担心不能服众,那就再拿出些本事来。”
他语气忽然一转,看向郑恭如说道:“我听闻,云隐山中有隐居高人,医术天下无双,若是能得这些高人相助,对咱们燕山营的兄弟们来说便如同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他起身走到郑恭如身前说道:“你就以燕山营八当家的身份去请云隐山的高人出山,切记不可鲁莽,若说得动人家就说,说不动就不要强求,医者仁心,在这个世道,都是菩萨,我们这些人,从不会加害医者。”
“遵命。”
郑恭如俯身道:“那我明日一早就出发。”
虞朝宗在郑恭如的肩膀上拍了拍道:“真的是后生可畏,你这样的年纪,如此思谋着实罕见,咱们燕山营的二当家,我兄弟李叱,也和你年纪相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郑恭如的心里骤然一紧,好像冷不丁的被狠狠捅了一刀似的。
李叱?!
听到这个名字,郑恭如的双手都在袖口里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
郑恭如立刻俯身,不敢露出一丝不对劲的表情,借助俯身掩饰着说道:“那,以后见到二当家,还要向他多学习。”
虞朝宗笑道:“你和他年纪差不多,应该会有很多话能聊,想来他也会敬重你这样的年轻人。”
郑恭如道:“倒是真有几分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二当家了。”
第二天一早,郑恭如就带着高禄和数百人离开信州,走了一天后,他们找了个地方住下来。
郑恭如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这一夜一天都心神不宁,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叱居然已经是燕山营的二当家了。
他想跑,马上就跑,可是又不甘心。
沉思许久,他忽然吩咐道:“来人,去寻一些香来。”
不多时,他手下人寻来一捧供香,郑恭如把香都点上,咬了几次牙,最终一闭眼,把这些香朝着自己脸上猛戳了几次,戳的满脸都是烧伤痕迹。
他一把将香扔掉,双手扶着桌子,身子都在不停颤抖。
“李叱!”
他咬着牙自言自语道:“这些都要算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