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时景深轻声喊道。
时景嵘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把短箭扔到了一边,近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扶着额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绎风似乎更加不对劲,双眸没有神采,就像是初学者的手下的木雕,没有半分灵魂似的。
时景深拧着眉头,到底还是决定先安慰孩子。
绎风好像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东西,机械似的埋首在时景深颈窝,什么话也没说,似乎连呼吸声都是那样的微弱。
南烟雨正巧就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深哥,我现在在公司外面了,你在哪里?”南烟雨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绎风突然动了动。
时景深拧眉看了一眼那孩子,轻声道:“绎风这里出了点问题,你现在在公司门口有监控的地方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又立刻给覃屿打了电话,然后扶着绎风和他四目相对,柔声开口对他说,“待会我把姐姐带过来好不好?”
绎风闻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轻轻地点了点头。
时景深抱起绎风,进入绎风的房间里,把他放在飘窗上,金色的阳光沐浴着他,总算有了几分暖意。
时景深微微松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在房间里四处检查了一下,拿起电脑放了个他最喜欢的动画片,想让他缓过神。
可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呢。
绎风看上去根本就凝聚不了自己注意力,眼神都是涣散的。
时景深自然不能让他跟尸体待在一起,所以还是决定把他先安置在房间里。
客厅里,时景嵘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半张脸沉在阴影里,就像是窗外追着太阳的阴云。
“哥,你还好吧?”时景深站在他身后缓声问。
时景嵘“嗯”了一声,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时景深没有再继续追问,只道:“绎风现在在自己房间里,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我已经叫了覃屿了,局子里这近,他很快就回来的,我先去把烟雨接过来。”
时景嵘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
时景深凝眸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仅仅几步路,时景嵘的脚步却有些踉跄地来到绎风的房门前。
绎风坐在飘窗上,整个人像是洋娃娃一样。
一样精致,一样美好,也一样没有生气。
时景嵘没有走进去,他靠在门框上,慢慢地、一点点地滑了下去。
刚刚的一切,不费力,却很累。
那个女人长得很像许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等待终于熬到头了。
直到对上目光他才明白,似乎一切的等待都没有结果。
他到底担不起“值得”二字,一直是他在靠着“许姒”这两个字活着。
他卑微怯懦地期盼着,能有许姒任何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可哪里有一点星火?
那是多少个夜里,心绪涌上来闷在他心尖化不开的愁?
心事燃旧梦,夜深欢笑知多少,终是梦醒惊觉泪满面,不似曾几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