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杰跟丁娟娟一说,丁娟娟的脸果然就阴沉下来了。
“咱家就那么大点地方,别说来几个人,就是来一个,住着也不方便呀?”
武文杰陪着笑说:“他们也是没办法了,大冬天的,确实没地方去。”
丁娟娟还是撂着脸:“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不是狠心刻薄的人。但凡条件允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帮人家。但现在你看看,咱家有这条件吗?你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家里来几个人,你让我怎么办?让孩子怎么办?”
丁娟娟确实说的合情合理,武文杰收起笑,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默默叹气。
两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对方,就这么各自坐着。
好一会儿,丁娟娟打破了寂静。
“想想也是,我也是给你出难题。大冬天的,总不能让乡亲们在外面冻死吧。就让他们来吧。给我留点时间,他们住在家里,我带着孩子们出去找地方住。”
武文杰一听,脸立马笑开了。
“还是我老婆通情达理呀。”
丁娟娟点了一下武文杰的脑门:“瞧你刚才那个样子,啥话也不说,分明是把球踢给我。我再不说句话,咱们得傻坐到什么时候去?”
现在的问题是,丁娟娟和孩子们搬到哪去住。
丁娟娟问了一圈。
车车那儿不太方便,老七的父母过来过春节,马上就到了。
车辆倒有个房,平时也不住,就空在那里。但他成天全国各地跑来跑去,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住一宿。
丁娟娟说到车辆那房的时候,武文杰连眼皮都没抬。
丁娟娟知道他什么意思,便没往下再说。
看武文杰那样,他显然觉得车辆那里也不方便。
“实在不行,我们去那新房里凑合几天吧?”丁娟娟灵机一动。
上次已经跟小铁子说好了,春节以后就把那套新房的钥匙还给他。
之后他去办过户,把武文杰的户头改掉。此房从此跟他武文杰再无关系。
当然,那个学区也跟武艺和武功再无关系。
武文杰听了连连点头:“这还真是个办法!尽管那是个空房,至少用电和上下水都没问题,也就是再帮你们几个弄个睡觉的家伙就行了。”
睡觉的家伙,是用行军床,还是用睡垫,武文杰和丁娟娟又有分歧了。
武文杰说买三张行军床,丁娟娟和武艺武功一人睡一张。
丁娟娟不同意,说那玩意儿不实用,这次用过,以后也用不着了,浪费,还不如买几个垫子更实用。
武文杰再说,垫子紧贴着地,正值冬天,睡了怕闹毛病。
丁娟娟再说,房子里很暖和,没那么多事儿,更何况,行军床不平整,睡着不舒服。
争了半天,未见分晓。
武文杰建议等孩子放学回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没成想,孩子一回来,局面更乱了。
武功认准了吊床,说他有同学能买到又便宜又实用的,店家还负责安装。
武艺更神,说什么也不用,就拿床单往木地板上一铺就行。
四个人四个主意,还都想坚持自己的。
时间紧迫,哪容得众说纷纭。
武文杰只好当机立断,替大家拿了主意。
“买三床褥子,你们各自带上自己的被子。咱们就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吧。”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乡亲们提前到了。
工地里面出了点情况,离指定的日子还有一天,就让大家卷铺盖卷走人了。
领头的老乡手里有武文杰的地址,虽然没到约好的时间,人家还是来了。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乡亲们还能呆在哪里?
站在他们的角度是这样,但是站在武文杰一家的角度,那就确实很有些措手不及了。
看着门外黑压压的一堆人,武文杰愣了。
领头的老乡一开口,那熟悉的乡音才提醒他,门外的这堆人,没有走错门,人家来找的,就是他武文杰。
“原来不是说,只有四个人吗?”武文杰忘了招呼乡亲进来,这阵势把他吓着了。
当时让他买火车票,说的是买四张。他已经解决了三张,还差一张。
但门口这堆人,显然不止四位。
“啊,文杰侄子,是这样的,我们来了七个人。还有三个也是咱的乡亲。原来他们三人说自己解决的,不找咱们的,现在也办不下来了。外面太冷,待不住。我就说一块儿过来找你。”
丁娟娟让两个孩子在屋里呆好,自己出来张罗。
“文杰,你快让老家人进屋吧。都站在那里,堵着楼道,邻居也不方便。”
武文杰赶紧往屋里让他们。
好嘛,七个大汉一进屋,立刻把小小的门厅挤得水泄不通。
武文杰觉得自己的气都喘不匀了,脑子里一片乱麻。
好容易想起一件事,忙问:“那他们另外三个人的火车票解决了吗?”
“没有嘛。”
这三个字,像三柄大锤,重重地在武文杰的心里捶了三下。
他几乎觉得有些上不来气了。
稀里糊涂中,丁娟娟带着略带紧张的两个孩子,从人缝中挤出门去。
按照计划,他们要去暂时还属于他们的那套满高级的房子,把自己的家让给这群穿着不那么干净,说话怪腔怪调的人。
当着孩子的面,丁娟娟没有吐出一个抱怨的字。
尽管她一肚子的牢骚,但这牢骚只能当着武文杰的面发,绝不能在孩子面前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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