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屋里乱成一团糟的时候,忽听门响,接着就传来了车辆的高声大嗓:“车车,你在干嘛呢?”
紧随着车辆的声音,又有一男一女两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武文杰知道,这是车车的家人回来了。他在卫生间里没有作声。
车车发出尖声叫喊:“呀,哥,你回来啦!赶紧帮我,赶紧帮我,再晚就来不及啦!快帮我抓住小黄,把它按到这盆水里来!”
车车话音刚落,车辆的声音又响起来:“疯了吗你?你要干嘛?咱小黄还病着,你想折腾死它呀?”
车车的声音急赤白脸:“快快快快!别啰嗦了,你就按我说的它给我拿过来。少废话。”
这时,那个像是车爸的声音说话了:“家里真是反了天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接着是车妈的声音:“咦?这家里怎么这么臭啊?熏死人了。”
一听人提起“臭”字,躲在卫生间里的武文杰又禁不住要呕。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可转念一想,这样也不是个事啊,躲在人家卫生间里,早晚得被发觉,到时怎么说呀。
可这会外面正乱,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躲在卫生间里再忍会吧,尽管臭气难耐,也强过出去添乱。
这时,他又听到车车声嘶力竭的叫喊:“哥,你就听我一回,我们这是在给狗狗治病,前面的疗程都走完了,现在是最后一个了,就相当于最后一道工序。时间上还有要求,晚了还不行,就跟在车间干活一样,有火候的讲究,过了火候就不灵了。”
车车的话说得神乎其神,可她的神情却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也不知是打算观察验证呢,还是真的要按车车的吩咐去做,反正车辆猫下了腰,正试着靠近小黄。
这时车爸的声音又响起:“辆子,你要干嘛?你妹妹抽疯,你也跟着胡闹啊!”
车妈跟着也开了口:“妈妈本来从不怀疑车车,可闻着这满屋的臭气,我真的不能相信车车的话。这味道,可真不是常人能整出来的。”
武文杰听了,在卫生间里默默叨唠:“这本来就不是人整出来的嘛,这是你家狗狗的杰作。”
车辆听爹妈都阻拦自己,当下也有点含糊了。
他止住迈向小黄的脚步,瞪起眼睛仔细观察守在水盆边的车车,确认了一下眼神,感觉似乎挺正常的,只是车车脸上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显得有点怪怪的。
见车辆还愣在那里,车车骂人了:“车辆,你个浑淡!你要是把我家小黄坑了,我跟你没完!赶紧把它弄过来。如果照我说的去做了……”说到这里,车车突然声音变柔,脸上也瞬间堆起笑意,“我可以考虑帮你另说个女朋友。”
车车的软硬兼施,刚柔并济,似乎降住了车辆,只见他撸起袖子,伏下身体,按住了已是一副落水狗模样的小黄。
正要继续动作,车爸说话了:“你先慢点来,咱这家里还有外人呢。”
车妈接茬道:“辆子,你先看看屋里的那个人在哪吧。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哼哧哼哧半天了。”
爹妈的话让车辆吃了一惊,他忽地站了起来,满眼疑惑地问车车:“咱家来外人了?在哪?来干什么?”
车车见车辆还没按她的要求做,把脸扭到一边,不搭理他。
武文杰呆在卫生间,刚等到嗅觉开始变得迟钝,不觉其臭了,却不料鼻孔里突然发痒,一个喷嚏猛地打了出来。
这声喷嚏,把车辆和他父母都吓了一大跳。
车辆扫视一下四周,弯腰抄起搁在门边的一只钢包头劳保鞋,蹑手蹑脚地向卫生间包抄过去。
他爹他妈都紧张地盯着他的后背。
车车想说什么,一见这阵势,也没法开口了。
只有那位落水狗同学小黄,静静地趴在一边,享受着大病初愈后的舒适与安宁。
车辆走到卫生间门口,再次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鞋,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把鞋重重地扔在地上,冲着卫生间里大吼一声:“武文杰,你给我滚出来!”
啪嗒一声,武文杰打开了门闩,从卫生间的门里挤了出来。
看着武文杰的那副样子,车辆的眼神里,带着气恼,带着疑惑,又带着好笑。
而这个人对于车爸车妈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
女儿目前的男朋友是王卫彤,偶尔会到家里来吃饭。但这个家伙是谁?
老两口下午出去买菜回来,正要进门时,听见屋里有动静。
开始还怕是进了外人,但听见里面有车车的声音,俩人便放了心。
不过,除了车车说话,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挺古怪的动静,而且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开始老两口想当然地认为,那个男声应该是王卫彤的,但越听越不像。而传出来的声音又实在怪异,二人怕有什么不便,也不敢贸然进屋,就偷偷扒着门缝听,却什么也听不真切。
直到车辆下班回来,二老才跟他一同进屋看个究竟。
车辆吼开了卫生间的门,出来的却不是王卫彤,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
好在,车辆倒是认识这人,还能有名有姓地叫出来。
武文杰出了卫生间的门,门外的人冷场几秒。
还是车妈打破了寂静:“辆子,这人是谁呀?”
“还能是谁?他是我们车间的小武,我们班副班长。车车认识他。”
一听是车辆的同事,车车还认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