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齐达到清石镇之后,与刘铁互相拜别,便去找寻鹿台镇的百姓,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一早便到了才对,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兄弟李岩的状况,做过许久的衙役,他很清楚吃官家饭的人,通常遇到危险大多都会选择自己逃命,而李岩还意识不大清醒,若是途中遇见事故,他们定不会顾他的死活。
“你可是县衙的人,可有瞧见鹿台镇的官差与百姓?”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齐转过身,瞧见比他晚一步的太子等人,跪在地上回道:“回殿下,小人是鹿台镇的衙役,刚刚才赶到此处,并未看见其他的官差与百姓。”
“你可知通往清石镇的路除了此路还有哪里可行?”北莫尘俯身问道,“我们来时在这附近找寻了一阵子,并未看见人影,你可能确定他们走的是这个方向?”
“回殿下,小人以性命担保,昨夜我们确实确定的是前往清石镇等到朝廷的救援。”林齐思索着这附近的道路,接着说道,“除了这条主路,应是还有一条绕过山丘的小路,那条小道更近一些,按理说他们如果走的是那边应是会提前赶到。”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小人名叫林齐。”
“你与我们一起,在前为我们带路,先找到人再说,这么多的百姓不可能就此凭空消失。”北莫尘对身旁的官兵说道,“将你的马给他,你带十几个人在此守着,有任何情况,发信号通知,若是见到百姓,直接将他们带入驿馆休息。”
“遵命!”
林齐行至队伍的最前房,走到入口时只觉一阵阴风吹过,下意识拔出腰间的刀刃,放慢了马匹的速度,对身后的北莫尘说道:“殿下小心,有些不大对劲。”
只见一颗巨大的柏树倒在小路的中间,四周一片寂静,地上的痕迹有些混乱,脚印交杂在柏树的前后,好似有一个身影在柏树的底端,林齐大惊,急忙跳下马,奔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李岩!李岩!”他用力地搬动那棵树,仅仅是树叶跟着摆动了几分,李岩下半身被直接砸在树干的底下,鲜血四溅,黄色的土地上染成了鲜红的一片,他仍旧不愿相信从小一并长大的兄弟就如此暴毙在此。
北莫尘打量着四周,这里似是曾经有一行人走过,地上的足迹有些混乱,从柏树断开后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痕迹,像是被人故意处理过,他走向远处,捡到一个小小的布偶,这证明鹿台镇的百姓确实从这条小路经过,还有孩童的布偶,可是快要到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何事,所有的人竟都消失不见了。
他向回走去,轻叹一声,望着那具断作两截的尸体,他阻止林齐继续推动树干的动作:“林齐,他已经走了。”
“殿下,是我来晚了,我不应该将他一个人丢下的,明知道那些人不会理会他的死活,他身上还中着毒······是我的错!”林齐一拳打在地上,懊悔不已。
“你说他中了毒?可是与那些毒人一般?”北莫尘想到十年前的沈凌,心中产生一些猜测。
“回殿下,是的,郡主说这是血丹之毒,世上无解药,此毒已经被人放入了河中······”林齐将无头尸案件的始末详细地说了一遍。
北莫尘听罢将林齐拉到一旁:“你不能触碰到他的血液,同样会被传染的,他的尸体既然难以搬动不如便同这节树干一齐烧了吧,我知你与他有很深的情分,但是若是不用火烧,日后即使是尸体也同样会游荡人间,相信我那样的感受很不好。”
林齐蹲坐在地上:“也就是说即使他死了,我也不能将他的尸体带回好好安葬,为何会有配制如此狠毒的丹药。”
“这世上的许多人做事情从来都不设想结局如何,尤其是不攸关自身性命的事情,在他们眼中性命不过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只是有用或是无用。”北莫尘想起曾经的沈凌,挡在自己胸前的青宁,自己也无甚资格去评说什么,因为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殿下,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亲自为他送行。”林齐将胸口的火折子拿出,却放在膝上,迟迟不愿动手。
北莫尘跨上马,对身后的官兵挥手示意:“我们先回清石镇。”
北莫尘向前方行去,想起之前的血丹好似与之有些不大相同,如今这毒竟下在河水之中,也可传染到人的身上,他们说这血丹无解是何意?莫非这些百姓被抓去试丹?
“殿下,这鹿台镇的人喝了河水的便会中毒,可见下毒之人或许就是奔着百姓去的。”尤辅将军再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好,将军我们要赶快回到清石镇去,鹿台镇在清石镇的上游,若此毒顺着若河的流向一直流入南都,届时这沿途的村庄,沿途的百姓都会受到危害!”
北莫尘将马鞭扬起,神色匆匆地赶到了清石镇的驿馆,将县衙的人马一并借调,旨在将河水截住,随后疏通的方法只能另想,现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这些有毒的河水进一步蔓延开来。
林齐跪在地上,瞧着李岩的尸首,树干断裂的地方将他的骨头一并砸断,那扎眼的白色裸露在外,他不敢仔细去看,手颤巍巍地递了过去,将树干点燃,他依靠着旁边的树木坐下,那火烧至尸身的一瞬间,他只觉得周身疲惫异常。
明明就在前几日,他们还打趣地调侃着对方,说着对方爱慕的女子,日后定会做彼此孩子的干爹,而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而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