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一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师父不仅希望你能够得到一时的开心,更希望你这一世都能够如此开心下去,你该不会是嫌弃为师的礼物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林沐并不懂,他不曾有过师父,也不知道有师父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眼下这样的感人氛围,他是十分羡慕的,燕大夫待连陌的情谊,他最清楚不过,一个如此舍命相护的师父,实在难得。
“师父······我只是觉得这礼物太过贵重,而且师父穿的那般好看,送与我,岂不是埋没了这件衣裳。”
连陌心情有些复杂,很多时候师父说的话自己都不是太懂,二师父看自己的眼神之中,也惨杂着许多难以理解的情绪。
此一去,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明明是喜事才对,自己对林沐也是倾心相许的,可却如何也难以畅怀,这被拘着的情绪,让人担忧的紧。
“大姐,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日后喜宴之上,你必定得吃我们一杯敬酒。”
林沐的话虽然言过甚早,但却也是连陌心中所想。
“哟,这都还没求亲成功,没许下婚约呢,就我们,我们了!林副将行事就是不同,真是雷厉风行,一个字快啊!”
林沐难得害羞的人突然之间也脸红了起来,这大姐真是什么话都敢调侃:“大姐,你说什么呢!”
“对了,林沐,我有些话向与你说,你出来一下。”
燕一一坐在屋内叠着衣裳,偷偷将一个蓝色的锦囊塞进了连陌的衣裳中间,希望可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帮到连陌,这个丫头有什么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中,此行路途遥远,也许他们之间的变数也会出在此处。
能够帮一点便是一点,能够改变一些便是一些,从没人说过命运有什么定数,既然多变就让它尽量向着好的方向去改变才好。
“小陌,怎么了?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连陌抬眼对着男子的眼眸,他的眼底尽是欣喜,自己若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是否会因为自己而坏了心情,而他真的能够接受吗?
“林沐,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你只知道我的家在山野之中,你却从未问过他们是何人。”
林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头:“这有何关系,你原是担心这件事情。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家世,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出身,我都不会在乎的,父亲也是同样,不要担心啦!”
“那万一我的家人是盗匪,是山贼,你也不介意吗?”
“不介意。”林沐抱住她的肩膀,“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凡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不是吗?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林沐,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既然我认定了你,日后愿意嫁与你,便应当让你了解我的全部,包括我的家人。”
连陌握住他的手,轻轻推开他的怀抱,这件事情必定要在他们没回村子之间说起,她不希望他最终是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到时候母亲便一定会是另外的语气。
林沐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神情,他点了点头,拉着连陌一同在廊下坐着。
“林沐,你知道我是从村子里偷溜出来的,我从村子出来并不是因为一时新奇或是贪玩,而是村子里有过规定任何人不得出村。我一心想着能够去到更多地方,见更多的人,我不愿被束缚在一方天地之中,这才跑了出来,原本只是想走遍这山川之后,回到家中同母亲请罪的。”
“原来是这样,你们村子的规矩真是古怪。”
林沐不知这山中还有这样古怪的村子,居住的偏僻不说,还不让村中的人外出,这不是隐世,倒像是逃难、躲避,好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让出来,这跟坐牢没有什么区别,不就是环境好一些,地方大一些而已。
“他们都很不喜欢外来的人,曾经有人在山中迷了路,在村中住过一日,便不知所踪,母亲只说那人自己离开了,但我总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那人的物件还留在屋内,人却不见了,只是我那时还比较小,并不曾怀疑过母亲所说的话。”
连陌认真的说道:“林沐,村子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规矩,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村子里的人守着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母亲并不是村长,但是村中不论大小事,村长总会知会过母亲的意愿之后才会决断,那样东西也是由母亲所看管,我从未见过。”
“只是说那是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由于这样东西,我们才会隐居在山中,与世隔绝不同外人打交道。”
“再珍贵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吸引力,这般你母亲定不会不欢迎我的。”林沐想了片刻,原是守着异样的珍宝,但是这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应该并不大碍。
连陌摇了摇头:“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我最担心的是你是朝中之人,就是领兵的将军,母亲生平最讨厌朝廷的人,尤其是官兵。若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恐怕······”
“你母亲为何会如此厌恶官场中人,难道你们与朝廷曾经有过什么关系?”
林沐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村子的人都隐居在世外,这并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他们守着宝物却又怕人知道,并且对朝廷兵马好似有着什么仇恨,总不会是什么被通缉的钦犯?
会是这样吗?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若是有这么大一批在逃的钦犯,父亲怎会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