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凌嘲笑着自己,她有些难受,靠近些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既然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皇上总应该还你父亲清白。”
“哈哈哈哈!”沈凌仰天一笑,“是啊,我也这样认为,幼稚到真的相信他会如父亲一般,他们真如兄弟一般。你可知这世间最狠的心便是那皇家的心,为了皇权什么都不重要,卫然那造假的文书坐成了铁证,一年后人人都知龙虎将军,却不知沈府几百个家眷被流放,沈家军荡然无存凡有实权的都被调到了边疆苦守,除了我!只有我!带着一个华丽的头衔,没什么用的兵权,做着皇帝的随从将军,在皇城里巡守,你知道么?我就是一条狗罢了,一条看家狗而已,平定北狄没了战争,更像是一条丧家犬一般,任人施舍···”
他不觉得哭了起来,对这山间骂着天地不公,燕语默望着这个真实的沈凌,有些心疼。父亲蒙受不白冤屈,自己一腔抱负无法施展,难怪他永远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硕大的皇都,有多少眼睛盯着他···她站起来与他一同畅快地骂着。
沈凌大笑一声,用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水:“谢谢!老子是个粗人,只会说简单的,不会那些好听的,老子知道没多久好活的了,不过老子不怕。”
燕语默打了下他的胳膊:“胡说什么!你还有很久好活,这世间你都看遍了么,不许说这么丧气的话,等我大婚那天,偷到了血莲咱们就可以一起去看那些美丽风光,张舒已经替你寻药材去了,我们都这么努力,你自己怎么能轻易放弃。”
“姑奶奶,你做太子妃就为了老子的药引子?”沈凌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戏谑着,“说的你要和老子私奔一样,啧啧啧,以你的胃口老子可养不起啊!”
“你大爷的,说什么呢!”燕语默打下他的手,嗅了嗅,“糊了,你的鱼,烤糊了!这下没得吃了···”
她低头收拾着竹筐里的另一条鱼,日头渐渐斜了,竹林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因为黄昏的光亮晃了眼,她并未看清面前的少年正深情的望着自己。
“走吧,老子送你回去。”
“可是你还没吃着呢,我再给你烤一条吧。”
“不打紧,下次再试试你的手艺,总有机会的···”
能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完成自己的心愿,已经很满足了,就到此为止吧。再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想留在她身边,会后悔成全她和别人,所有的喜欢停在这一刻就好。
马车上,摇摇晃晃的颠簸,阵阵困意袭来,燕语默隐约听见沈凌在与她说着话。
“丫头,如果以后我做了对不起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她迷糊间搭了句:“怎么会,你还会把我卖了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燕王府的后门,照着原路有惊无险的回了屋子,一开门就看见了忐忑的春夏,春夏穿着自己的衣服,刚从被子里走出的模样。
这小圆脸越来越机灵了,已经学会了随机应变了嘛,忍不住夸了一句:“小圆脸,真是聪明都会为你家郡主打掩护了,不错不粗,以后溜出去玩就靠你了哈!”
“郡主,奴婢···不春夏午后来给您送茶,才发现您并不在屋内,只好将房门关上,时刻胆战心惊地准备着。不巧的是傍晚小郡主来了院子,说是来叙叙家常,春夏装的生病的模样,肺都要咳出来了,她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