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抬头往上看,为了让藏书馆磅礴大气,每一层都极高。
虽只有五层,朱祐梈在视野中,也只有巴掌大小。
“莫跳!”
宁王朱宸濠面无表情看向朱祐杬,煽动道:“没想到,汝王竟被逼到如此下场。”
朱祐杬心头微紧,他与朱宸濠不同,这是同父兄弟啊!
他喊了一声,可是上头风太大,朱祐杬压根没听清。
聚集在藏书馆下的书生愈发多了起来,纳闷上头的人怎么还不跳?
汝王若跳下来,岂不就说不请了…严成锦速速命张贤,拿来事先准备好的十张渔网。
料到藩王可能会跳河,可没料到他们会跳楼。
不过问题不大,也能用上。
“大人,渔网来了,要如何用?”
“还要被衾,快去拿被衾来!”
不多时,衙役们把渔网和被衾都布置好了,在藏书馆屋檐下张开。
朱祐梈想把一百两重的石头和铜板,丢下去。
衙役们却拉着大网,站在屋檐下。
“你们快让开!”
严成锦听见朱祐梈在呐喊,却听不清他喊什么。
只见,他举起一块大石头,底下的衙役吓得四下跑来,骂骂咧咧。
“不能退,有渔网和被衾,砸不死你们。”牟斌吩咐道。
嗖地一下,地上又围满了人。
奉天殿,
锦衣卫暗探不顾太监阻拦,快步跑进殿中:“陛下不好了,汝王受了刺激,站在良乡藏书馆上,要跳楼。”
弘治皇帝心中猛然一惊。
放下疏奏,从御阶上走下来,对一旁的萧敬道:“准备马车,朕现在就要出宫。”
“臣等也去。”
刘健等人反应过来,跟着弘治皇帝出了宫。
马车在京道上,飞快驰骋。
来往商人多了,良乡商会修了一条笔直大道,通往京城。
四马全力驰骋,不到一个时辰,到了良乡。
严成锦看见穿着儒裳的弘治皇帝和刘健等人来了。
“臣严成锦……”
“这是怎么回事,汝王为何攀上高楼,纵身寻死?”弘治皇帝颇有责备。
听暗探说,不知严成锦与汝王说了什么。
汝王情急之下,搬了一块大石,就爬上了藏书馆。
严成锦汗颜,这探子竟敢瞎报:“汝王欲考良乡工程师,臣不许,汝王不服,臣便出了一题难他,
谁知他听完,便爬上了高楼。”
众人好奇起来,是什么题?
见汝王一时半会儿也不跳,弘治皇帝便问:“什么题?”
“一百两银子和一枚铜钱同时掉落,哪个先着地?”
“一百两银子!”弘治皇帝脱口而出。
“自然是一百两银子,傻子都会,荣王会听完这道题攀楼?本官不信!”
刘健急道。
看见严成锦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李东阳狐疑:“难道答错了?”
“李公所言极是,是同时落地。”
弘治皇帝和刘健的脸黑下来,你要这么说我也攀上去了,这不是忽悠人吗?
一百两银子更重,自然更快着地。
“要跳了!”
人群忽然激动起来。
朱祐梈走到屋檐边缘,探头往下看了眼。
铜钱太小,就算是与石头同时落地,也看不清呀……
他从屋檐上掰下一片琉璃瓦,丢了下去,叮咣一声,嗯,可以看见。
不过,却看不出先后,需一人下方看着。
“厚照,帮十一皇叔搬本书来,要厚重的。”
朱厚照站在窗口边缘,不解地问:“你抱着书跳楼做什么?下辈子投胎做个读书人?”
你才投胎!
朱祐梈没空生朱厚照的气,催促他快去。
底下的人,都以为他要跳楼,朱祐梈知道,锦衣卫就躲在窗后,若他亲自去取,定然会被就地拿下。
朱厚照跑去挑了一本,大学,他最讨厌就是这本,老高常用它讲经筵。
朱祐梈将书丢了下去,却发现易被风吹起来,这样,连落地都做不到。
他想了想,向朱厚照借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厚照,十一皇叔求你一件事,下去看看,这石头和银子,是不是同时着地?”
若是寻常人在此,定会以为朱祐梈是傻子。
但朱厚照也不是寻常人,他想,石头更重,应该先着地。
可汝王却说,会同时着地?
朱厚照耳目一新,乐道:“本宫给你看着,别砸了本宫。”
藏书馆的屋檐下,
众人昂着头,脖子又酸又疼,不停有瓦片和奇怪之物掉下来,这人上去就是为了砸东西?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告诉他,朕来了,让他下来。”
“臣派人禀报了,可汝王置若罔闻。”
不多时,朱厚照跑下来,瞧见弘治皇帝,本能地脑袋一缩。
“父皇,十一叔想做尝试,让儿臣给他盯着。”
“胡闹!试试跳下来会不会瘸?!”
严成锦明白了,朱祐梈真是执拗,竟要用丢石头来证明。
“陛下,将人都撤了吧,一会儿汝王就会下来了。”
“严卿家,此事不可儿戏!”弘治皇帝眼神严肃,变得无比正色。
“陛下和诸公,不是想知一百两和一枚铜钱,谁先落地?看汝王的尝试便知了。”
这块石头丢下来,大明的物理发展要前进一百年吧?
伽利略做比萨斜塔的试验,还要在一百年后呢。
弘治皇帝和刘健凝神屏息,直勾勾盯着朱祐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