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张太后,玄珏和楚衿‘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奈何老太太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任凭他们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去。
后来还是青竹搭话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片好心,却也得顾着太后心意不是?她老人家不爱那些热闹,就喜欢在宫里招了戏班子来听听曲儿唱唱戏,悠哉舒坦的歇一歇。皇上和皇后娘娘自然是愿意瞧见太后欢喜的,不是吗?”
是他二人总惦记着怕张太后会多思多虑,所以许多事都要做的比从前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更上心。
往往上心过了头,就变得刻意起来。
青竹提醒的这两句话恰到好处,玄珏明白了她话里的道理,也就不再强迫张太后同行,反而吩咐刘奇让升平署的戏班子入宫来开台两日,以博张太后一笑。
此次春游,地点定在了昭都以南二十里的飞流谷。
那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山谷,谷地内有一处瀑布,当地人管那瀑布唤作飞流瀑,故而也就有了飞流谷这个名字。
因飞流谷距离昭都颇近,晨起离宫出发,马车赶路不用半日就能到,又风景宜人鸟语花香,少有野兽出没,是适合孩童游玩的地界。
玄珏选此处作为春游的地点无可厚非。
此番离宫,玄珏并未告知前朝,对外只说自己身子不舒坦告假两日,前朝朝政由辅政大臣负责处理,若遇突发事件,则命刘奇私下来报给他。
秘密成行,自然也不能有太多随从跟着。
刘奇要留在宫中掩人耳目,此番跟众人同行的,只有玲珑和三福两人。
但此次成行,却比在周城那次有上百侍卫跟着还让人安心。
毕竟有玄珏在,即便有刺客如今也不需要害怕。
赶了半日的路好容易到了飞流谷,一下马车孩子们就撒欢跑到水边嬉戏去了。
楚衿远远儿唤他们,“前头是瀑布水流湍急,你们当心些。”又催促三福和玲珑快些跟上去,别让他们脚下不留神跌入了水中。
玄珏听罢抚掌大笑,“衿儿这是担心那两条龙崽子被水给淹了?”
楚衿想要反驳,可玄珏这话说的在理,她哑口,无奈之下只能化悲愤为‘力气’,轻轻踹了玄珏一脚,故作镇定道:“我知道,还用你说?”
有三福和玲珑看着栾宇和念歌,玄珏自然放心。
他借故出宫,为得就是和楚衿出来游玩,那两个小尾巴不过是附属品罢了。
他将这话原原本本说给楚衿听,楚衿白了他一眼,道:“摊上你这么个爹,宇儿和念歌真是倒了大霉了。”
“倒霉就倒霉呗。”玄珏将头一偏,靠在楚衿的肩头上撒娇道:“已经摊上了衿儿这样好的娘亲了,要是再摊上个完美的爹,他们岂不是太幸福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他们得早早知道人世间的险恶,才能茁壮成长,衿儿说是不是?”
“是你的头!”楚衿将肩膀一抖,将玄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头闪开,“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我可说不过你。”
在山谷绿荫里溜达了两圈,玄珏不知道那根筋抽了,非要和楚衿玩捉迷的游戏。
楚衿知道他一贯幼稚,但也没幼稚到这份上吧??
好端端的突然捉迷藏是什么鬼?
还不等楚衿拒绝,玄珏就撒欢向林间灌木钻了过去,“来呀来呀,衿儿快来追朕呀”
这
一阵狭促的风拂过,卷着楚衿额角落下的三根黑线,与萧萧瑟瑟风中尴尬到仿佛能听见头顶飞过的乌鸦啼叫。
她象征性地喊了两声玄珏的名字,在确定他躲远了后旋即转身折返回了瀑布边。
她才没工夫和玄珏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呢
一路顺着溪流走回了瀑布下,见三福和玲珑带着栾宇和念歌,正围着一名华发苍然的老妪嘀咕着什么。
她快步上前,见那老妪身后背着个背篓,一副渔民打扮。瞧面相少说也是年逾半百的年纪了,但眉宇间的慈祥却令人看了莫名的心安。
这样慈眉善目宛若菩萨端相的老人楚衿还是头一次见,在她打量着老妪的同时,老妪也抬起头来和她的目光对上。
“这位是”
栾宇拉着楚衿的袖子,嬉笑道:“娘亲,老婆婆背了好多好多的珍珠,可漂亮了。咱们能不能都买下来,宇儿想送给妹妹?”
而念歌则有些害羞地躲在哥哥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满眼好奇地看着老妪。
老妪将背篓启开,其内五光十色的珍珠各个浑圆耀目,许多成色比宫中用来作领珠的材质还要好。
楚衿问,“婆婆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
老妪端然微笑,指一指山下道:“老妇住在东海之滨的渔村,平日里同老头子去海边捡捡珍珠,或是来飞流谷里摸摸鱼,勉强维持生计。”
楚衿拨弄着背篓里的珍珠,“这珍珠成色极好,婆婆想讨个什么价钱?”
“这些?”老妪笑着摆手,“这些是捡来留给我儿子的。他娶了亲,我们两口子穷,也没给人家姑娘家下什么像样的聘。这不,想着捡一些珍珠,串成首饰送给姑娘,寒酸是寒酸了些,总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不是?”
虽如此说,可老妪还是挑了一颗最大、最亮的粉色珍珠塞到了栾宇手里,“不是要给你妹妹吗?婆婆送你一个,呐。”
栾宇接下珍珠,乖觉谢过老妪,而后将珍珠拿给念歌。
念歌将珍珠紧紧攥在手心里,一会儿好奇地看看珍珠,一会儿又好奇地看看老妪。
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