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鸣雷仍是欲言又止。
厉王挥手道:“好啦,时候不早了,莫要再耽搁了”说罢,便自回头翻身上马。
鸣雷轻声一叹,知他心意已决,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厉王、毒龙道人和鸣雷三人乘马,在前头领路缓行。身后浩荡众数的一干队伍,则紧追不舍。
众人约走了三个多时辰,天色已然全黑,沿路又都是林木苍苍,故而这一行人赶路,弄出极大的动静。
厉王和毒龙二人在队伍前方,鸣雷则在队伍最后,厉王让他在后头监督队伍,以免拖沓
鸣雷虽心中不愿,但却不可拂逆他的意思,只得照办。
毒龙道人在一旁笑着说道:“王爷,一切事情尽在我等掌握之中”
“嗯”厉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但是如今鸣雷显然已经心有芥蒂了”
“我当然看出来了”毒龙道人微一沉吟,说道,“鸣雷这小子恣肆傲慢,依我看,不妨随便安个罪名,也好处置了他”
“这倒是个好方法,但是却不能让本王出面”厉王沉声说道。
“那是自然”毒龙道人阴恻恻一笑。
如今月光微明,厉王望着他在月下显得深邃瘆人的笑容,问道:“莫非毒龙你已有主意”
“实不相瞒,我已部署妥当,王爷您尽管放心便是”
“好,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厉王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谢王爷称赞”
“不过还是不要心存大意,若是没有万全准备,切莫急于行事”厉王深沉说道。
“王爷尽管放心”
众人赶路奔走,途径一片地势坦荡的平原,遂决定暂时停歇调整一番。
毒龙道人抬头仰望天穹,静观月色,两眼如深潭古井般,深邃已极
厉王在一旁瞧着他的样子,知他心中有了谋计,便淡然一笑,也不管他,径自走到鸣雷身旁,说道:“鸣雷,怎么样,你往来函牛观和厉王府,此后又来到江宁,一路上近乎没有好生休息过,累坏了吧”
鸣雷原本觉得厉王谈吐间温和,对下属也显出几分谦恭之态,但是自清函道长一事后,心下越来越觉得厉王是在逢场作戏,非但是逢场作戏,还是一位行云流水的高手
鸣雷淡然一笑,说道:“我年青力盛,王爷您这么大年龄,还要如此奔波,才更是劳累呢”
“是呀”厉王轻叹一声,尔后径自伏地坐在鸣雷身旁,毫无顾忌,没有丝毫王爷的高傲神态。
旁人见状,忙自上前搀扶说道,厉王则连连挥手,说道:“本王实是无力供应那么多马匹,让诸位跟在后头受累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吧,出门在外不必讲究,本王随意坐坐”
话音落定,旁人只得躬身离去,旋即便在锦衣卫队伍中传起厉王谦恭体恤,平易近人的言论
厉王微微一笑,对鸣雷说道:“鸣雷,这人一旦上了岁数,实是难以事事都身体力行”厉王摇了摇头,叹道,“我知道你因为我未经你的同意,将你的师父清函道长留在江宁,你心有抱怨和不满,这我都能理解”
“只是我也希望你体谅本王一番心意”厉王微笑说道,“你要知道,此行我等的目的是什么,那是为了得到丹书灵药,得手之后有你师父劳累的时候,若是此时万一有个好歹,莫说本王无法给你一个交代,便是我们此行的任务也告功亏一篑”
“我希望清函道长能好好休息,将来能全心全意地研究丹书灵药”
“王爷,您的好意我都明白”鸣雷实是不愿听厉王在此佯装好人,在这儿滔滔不绝地说这些片儿汤话
厉王淡然一笑,仰望天穹,叹道:“想当年本王不是每日在沙场纵横,就是为朝廷的俗事所纷扰,却连夜赏月色的雅兴都没有今日席地而坐,方知天地之浩渺,乾坤之无穷”
鸣雷冷笑一声,说道:“王爷怎地突然有了雅兴依我看您倒更似是修道之人,这番感悟真个透彻”
厉王朗声一笑,也不接话儿,轻笑一声,说道:“本王有一颗向道之心,但却无此福分,俗世纷扰,难以逃脱呐”说话间倏然凝眸望着鸣雷,沉声说道,“是以本王才想要指掌乾坤,永得长生,你明白么”
鸣雷迎上厉王那两道凌厉深邃的目光,沉吟片刻,淡笑道:“我当然明白,师尊亦执着于此念”
“执着”厉王咀嚼回味着鸣雷这二字,良久,方笑道,“鸣雷,从你的本心来看,你是否想要得道长生”
鸣雷闻言,微有惊讶,愣怔了片刻,笑道:“我当然有修道长生之念,我自幼研读道书,苦修道术,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
话未说完,厉王插嘴道:“有朝一日能够飞升”
鸣雷笑:“这倒不敢祈望,但最起码也想要得道静心”
“鸣雷,实话说,在你心底,想必对于清函道长,或是本王如此追逐长生的执念,很是不以为然吧”
“王爷此话怎讲”鸣雷笑道,“我若不以为然何恳请王爷和我一同去狂风寨,我们这几日又何必辛劳奔波”
“好,那我就放心了”厉王笑着点了点头,余光瞥到鸣雷似有不解的神色,便笑道,“鸣雷,我们不过是随意聊天,道之所在,在乎天地之间,在乎你我这谈论答问之间”
“哈哈哈”鸣雷朗声一笑,说道,“王爷您果真是深不可测,非但武艺高强,战功赫赫,还精通玄道之理,我实是敬佩不已”鸣雷说着,便抱拳向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