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禅师沉吟片刻,凝声问道:“至于秦施主口中所说戴洛他对你做出不齿之事,又是否是你亲眼所见?”
万蕊寒复又陷入了沉思默然!
当日她神思一片茫然,对于事情前因后果,根本未能详细了解清楚,只是在醒后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戴洛!如此想来,难不成当时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万蕊寒面色阴晴不定,踌躇良久,方自开口:“当日究竟发生什么,我确实不知道!戴大哥她······”说着凝眸望向戴洛,神情似有万分茫然和不解!
戴洛见状,柔声说道:“寒儿,我来到万毒谷后,若非有你相助,恐怕我早已殒命,此等恩情,我无以为报,又怎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戴洛,你残害万掌门之事证据确凿,万姑娘又惨遭你的蹂躏,事到如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蒙蔽了在场众人么?”相星君话中逼迫之意显而易见!
相星君回眸望着万蕊寒,淡然一笑,尔后轻叹道:“万姑娘,令尊惨遭戴洛杀害致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此人枉你等对他们如此和善,没想到竟恩将仇报,如今你可莫要犯糊涂呐!”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万蕊寒此时脑中全然是一片浆糊,实是迷蒙至极!
相星君在一旁推波助澜地说道:“此等弑父之仇,毁身之恨若是等闲视之,你爹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定然不得安息!”
“阿弥陀佛!”叶眉禅师闻言,眉梢郁结了几分愁苦郁闷!
“相星君何必如此说来,此事真相,仍待调查!”叶眉禅师凝声说道,“此事既然未有一个可以服众的结果,我等自不能刻意为难戴小施主,否则若是最后查实另有隐情,恐会令人心不适!”
“好!”相星君闻言,冷哼一声,点头说道,“大师所言句句在理,只是我和万掌门也是故交好友,蕊寒也是他的独女,万兄虽去,但是他们的事儿我都要一管到底!”
“禅师准备如何处理这档子事儿呢?”相星君凝声问道。
叶眉禅师抬眸凝望天色,但见此时乌云积郁,云海涌动,一轮残阳已悬挂于西天,天空逐渐归于昏暗!
“阿弥陀佛!”叶眉禅师沉吟片刻,清声说道,“今日时候已不早了,比武大会也告结束,何况天有不测风云,看似不久将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诸位若无他事,不妨先行离去!”
此时皇甫雄和秦惊云等人业已回来了,他们原本在此处放置了上好的茶饮,只是没想到茶叶因为存放日久,竟然发潮生虫了!他们没有法子,只能四处寻人,一同准备新鲜的茶叶,故而茶饮准备妥当之际,比武大会业已告罄!
皇甫雄凝目四望,但见人群中已有不少人扭头离去,便回眸望着叶眉禅师,说道:“禅师,他们是······”
“阿弥陀佛!”叶眉禅师颔首致意说道,“今日比武大会既已决定了盟主人选,便告圆满结束了!”
“秋水!”
“禅师!”
“继任盟主伊始,江湖诸般事务繁多,恐要劳烦皇甫门主,你要向他好生请教才是!”叶眉禅师说罢,掠过张秋水,对皇甫雄说道,“皇甫门主,比武大会虽已结束,但是瞧这天色不免要下一场大雨,不妨让众人在江宁安顿片刻?”
皇甫雄踌躇半晌,方自微微一笑,说道:“好!”尔后回眸眺望人群,抱拳说道,“诸位远道而来实是辛苦,今日若是不急于离去,老夫已在江宁安排了住处,大家不妨休息数日,再行离去!”
“多谢皇甫门主!”擂台下有人抱拳凝目致意,人群三三两两地正自离去!
秦惊云此时一派茫然不解的神情,他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戴洛他做了如此不齿之事,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相星君早就猜到了叶眉禅师以及在场一众人等的心思,他们对于戴洛是全然的袒护心理,而此时万蕊寒心中对于戴洛仍抱有那一分幻想和情感,若是此事执意妄为,恐怕非但起不了作用,还会适得其反!
相星君轻声说道:“秦兄弟你不必大惊小怪,方才叶眉禅师已说过,此事定然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已至此,还要什么解释!”秦惊云冷喝道,“此等贼子,就该格杀勿论!”
戴洛闻言,凝眸望去,二人四目相对,各自流露出对对方的不满和敌意!
戴洛心中实是奇怪至极,怎地这秦惊云对他如此大的敌意,他如此陷害与我,戴洛尚未暴怒声讨,反倒让他贼喊捉贼,越想心中越气!
秦惊云对于戴洛的怒意,其实来源于他自幼在感情世界的缺失,无论是亲情、亦或是爱情、友情,对于他而言都显得弥足珍贵,难以奢求!
秦惊云自幼成长于蛇艳岛万毒谷,实际上便等同于与世隔绝,在他看来,人生的意义便是每日练功习武,听潮声起伏,看太阳涨落!直至他成长为一位潇洒少年,每日和万蕊寒相伴左右,他才发现在这座孤岛上,除了练功打坐之外,尚有一件极为美妙的事!
此后的秦惊云,虽对万蕊寒一腔情意涌荡,但是却遭到了师尊,亦是万蕊寒父亲的阻挠!
秦惊云每日如练武机器一般,不觉间数十年过去了,他的性格相较于幼时更加深沉默然,但饶是如此,每次在面对万蕊寒时,哪怕是她轻轻的一阵叹息声,仿佛都能使其亘古的愁绪散去!
秦惊云涉世未深,以为万蕊寒每日和他相伴在一处,便是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