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箱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一本残缺的燕氏家谱,还有十几个精致小巧的银罗汉帽花,一对莲纹银手镯和两副银耳环。
这些东西对燕语来说,并没有看在眼里,她又不是真正的燕语,家谱什么的还是留给燕家的人吧。至于银饰,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物品,没什么收藏价值。正当她打算把东西放回去的时候,脑子突然里出现了几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一个20来岁的青年偷偷摸摸地上了阁楼,见四下无人,把箱子里所有的银饰都拿走了。
转到第二个画面:青年来用这些东西从一个老头儿手里换了一笔钱,笑嘻嘻地走了。
最后一个画面:过了好几年,这一代拆迁,燕家准备搬家了,李淑娇嫌这些箱子又丑又旧,直接叫了运垃圾的拖走
“看来,这是便宜别人了啊,不如,给我应应急吧”想到还没着落的学费,燕语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好歹自己是用到正途。
她把“月华”用报纸裹起来,塞到床栏里,再把银罗汉、银手镯和里一倒,“蹬蹬蹬”就下了楼。
此时,天色已经透亮,楼下传来燕大爷的咳嗽和李大娘的说话声,还有隔壁人家起床的声响,街上隐隐约约的叫卖声,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燕语随便梳洗了一下,朝屋里喊了声:“爷爷奶奶,我去交学费了。”
“唔,不吃早饭了”奶奶问道。
“不吃了,不饿。”燕语回答道。其实早饭大多数时候也就是一碗粥配咸菜,好的时候一碗素面,她心里现在记挂着上学的事,干脆不吃了。
“噫,怎么一下子变得不嘴馋了”奶奶一边叨唠着,一边开始生火。
爷爷披上外衣,敲了敲漆黑的烟袋,“不吃你就少做点,等会记得给建华和婷婷一人下一碗鸡汤面。”
“我记得的,你就别操心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燕语没有去人群比较聚集的古玩街,而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城东。
这里有两三家店铺挂着“典”字,还有两家照相馆和一个字画店,不过店铺都不算大,门前冷冷清清。
燕语停了停,绕过典当铺,朝一家窄小的照相馆走过去。
“诶诶,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急用呀我们家啥都能当,价格公道,老少无欺。你别急着走啊,来,给伯伯看看,肯定不会骗你的。”一个留着胡须的光头男子大声说道。
“小妹妹,我们家在这条街已经开了二十年了,价格好说,保证公平公道。”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小伙也急忙赶上来,生怕顾客被别人抢走。
“李老三,你什么意思我的客人也要你管”光头男子眼睛一瞪,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
“怎么地进了你家门了啊我说老张,做生意靠的可不是比谁的嗓门大,现在是新社会了,老一套过时啰”花衬衫男子也不害怕,反而带着挑衅说道。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燕语微微一笑,“我是来买对联的。麻烦,两位让一让”
“切,白忙一场。”花衬衫男子擦了把鼻子,率先走开了。
光头男子犹豫了一下,也悻悻地回到店里,继续翘着二郎腿听收音机。
燕语走进字画店,轻轻喊了一声:“满爷爷,在吗”
话音刚落,一个瘦高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老者年龄看上去和燕大爷差不多,身穿青色长衫和黑色暗纹布鞋,留着短须,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姑娘,要买画还是写对联”
燕语鞠了里的那一套银罗汉放在柜台上,“请您帮忙看看这几样东西。”
“嚯,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嗯”满爷爷放下紫砂杯,拿出手帕捡起一个罗汉看了看。看似询问的语气,却又似乎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令人无法生出欺瞒的念头。
“家里废弃的箱子里找到的家里长辈不好意思哎,这不是因为马上要开学了嘛,所以您给个实在的价吧”燕语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
满爷爷在这个行业里是最守规矩的,询问既是行规,也是警醒,提醒客人如果来路不正,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别问燕语怎么这么清楚,反正她就是没来由的知道。她不想说谎,也不愿意说得太详细,有些事情含含糊糊也就差不多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满爷爷放下手帕,“这套帽花一共十八个罗汉,银质还不错,做工也过得去。嗯,我想想平常的话一个是60元,不过你这是一整套,这样吧,一共1200元。”
这个价格和燕语的预想差不多,她点点头,真诚地道了声谢,就安安静静等着对方付钱了。
满爷爷见她没有异议,心里暗暗思忖着,这是谁家的闺女,年纪不大,倒有些气度不凡,嗯,有意思,有意思。
“来,姑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里的规矩你也应该听说了,我并非专门做典当的。”满爷爷指着满屋的字画,有些怅然地说道。
“不过”他话锋一转,“自古以来,字画古玩就是一家。今天你来到我店里,就是机缘,我不管谁让你来的,出了这个门,我们就两清了。”
“满爷爷,我也是守规矩的人,您放心。”燕语笑了笑,从满爷爷手中接过钱,数也不数,直接放到了贴身的衣袋里。
目送着这个瘦弱的女孩离开,满爷爷挑了挑眉,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有一种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燕语先去附近的银行,按照校方的缴款方式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