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丹宵望着那落地的竹鸟,瞳孔骤然收缩。
她花了那么多钱,居然还出这样的大错,那个该死的大祭司!
她脸色一瞬间煞白。
原本立在她旁边的人,却在愣神之后,快速退开,让她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宝庆公主还跟她并肩而立。
宝庆公主也惊呆了。
“不,不是我!”安丹宵似才回神。
然而,人群里爆发了更大的声浪,将她辩驳的声音给遮掩了:“瘟星!”
“快抓住她,烧死她!”
“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我不敢抓她,她身上有没有毒?这太可怕了!”
“公主,公主您快过来,您不能和她站一起。”
“她是谁啊?”
薛湄耳边,说什么的都有,跟她预想中差不多。
四面八方都是人,都是声音,几乎要把安丹宵生吞活剥了。
火焰鸟是一种机关鸟,不会轻易改变它的方向,除非有人也懂这种机关术。要不然,武艺在高强也没用。
但,弥尘法师懂。
薛湄给他治疗痛风的药,还以为以后难以相见,没想到他又来了,还一出手就毁了薛湄的计划。
薛湄一边很感激他的维护,另一方面又恨不能踹他一脚。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
她没想过要安丹宵死。
安丹宵只是个小人物,她或者宝庆公主死了,都不能改变白崖镇的局势,故而她们的生死在薛湄看来意义不大。
事情开始朝着薛湄预想中的方向发展。
当众人知晓安丹宵就是灾星之后,开始朝她扔东西——脚上的鞋、手里吃着的饼、地上能抓到的小石子,纷纷朝她砸过来。
安丹宵脸色煞白。
宝庆公主也惊呆了,而她的侍卫尽忠职守,上前护住了她,将她拉到了旁边。
安丹宵孤立无援。
在人群里的萧靖承,原本打算给薛湄解围,见状灵机一动,将计就计,快速冲了出来。
他宽大风氅一裹,将纤瘦柔弱的安丹宵护在怀里,冷冷看着四周:“都住手!”
薛湄瞧见了这一幕,眼睛一亮;顿时又把眼帘垂下,遮住自己的情绪。
王爷太机灵了。
继而她抬眸,眼睛里全是震惊,以及无法遮掩的嫉妒。
没人瞧见她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弥尘法师却留意到了,唇角有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薛湄定定看着萧靖承和安丹宵。
宝庆公主在萧靖承护住安丹宵的时候,立马去看薛湄,果然瞧见薛湄变了脸,她当即心情愉快。
围观的人也很吃惊。
“大帅,她是灾星!”
“会发瘟疫的,大帅!您不能在这个时候偏袒她!她是妖女!”
萧靖承环视众人,目光在薛湄身上就跳过,冷冷道:“她乃是安副将的遗孤。安副将死在匈奴人箭下,她是壮士之女,不是你们神神鬼鬼可以污蔑的。”
大祭司脸色也全变了。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仍是觉得他看上了安丹宵的美貌。
安丹宵缩在他怀里,这一刻心头涌上了说不出的温暖。
虽然明知有假,她还是任由自己沉浸其中,故而她贴着萧靖承的胸膛。
“大帅,若真有瘟疫……”
“我会送她走!”萧靖承立马道,“现在就走。大祭司,瘟星是一定要烧死,还是可以送走?”
大祭司原本收了重金,配合演戏。
现在见事情搞砸,自然见好就收:“需得跳三天的祝由舞,让她坐在祭坛中央,送走才有用!”
“那就去准备!”萧靖承冷冷道,说罢他一把抱起了安丹宵。
这次,连薛润等人,都回头去看薛湄的脸色。
而薛湄只是呆呆的。
她像是气糊涂了,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也没有眼泪。
“来人,送安小姐回去更衣,再上祭坛。”萧靖承道。
立马就有亲兵牵了马来。
萧靖承抱着安丹宵上了马,两个人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再次震惊。
“原来,安小姐才是要做瑞王妃的。”
“侧妃吧。正妃不是成阳郡主吗?听说王爷称成阳郡主为他的妻。”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同情薛湄。
薛润怒极,立马就要追上去跟瑞王理论。凭什么王爷有了他姐姐,还要跟安丹宵不清不楚。
人群里又看了场好戏。
薛湄等人回到了大将军府。
丫鬟彩鸢、锦屏知晓薛湄的计划,也知道王爷只是随机应变,把这件事做成功,可仍是有点堵得慌。
演戏,也没必要抱那个妖女!
彩鸢去看薛湄的脸色:“大小姐……”
“嘘,王爷只是为了更逼真。”薛湄道,“打水来。”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尽可能把自己眼睛揉得通红。
薛润气鼓鼓要去找萧靖承算账,被亲兵给拦住了,不准他进大将军府。
卢文忐忑不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怀疑他们要提早回京城了。
卢殊面无表情。
那个和尚,没有跟着他们回来,半途就离开了。
“大哥,老祖宗会不会很生气?”卢文很担心,同时又不解,“王爷怎么突然对安小姐这般热情?难不成,他心里还有个安小姐?”
“没有。”
“可是……”
“你没看到彩鸢的表情吗?”卢殊问卢文。
卢文很费解:“彩鸢?彩鸢她怎么了?”
“她身为老祖宗的丫鬟,瞧见王爷抱着安小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