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对袁氏有个问题。
“袁氏还想做后族吗?”薛池的角度,往往带着一点刁钻。
薛湄:“大哥为何这么问?”
“若袁氏还做后族的美梦,我便要离他们远些。”薛池说。
薛湄忍俊不禁。
不想把自己的婚姻当筹码,这种想法还是挺另类的。要知道,婚姻在这个年代,本就是结“两姓之好”。
简单说,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两个年轻人的喜好。
薛池这个想法,有点天真,也有点孤勇。
“……袁家长房有三位小姐,其中四小姐十八岁,七小姐十三岁,八小姐十一岁,都未出阁。
七小姐、八小姐年纪小,不过看得出将来定然不丑;四小姐袁芩可是有名的,通晓道理。
袁家给袁芩请了陈廷之先生做私席,参照了梁国戚太后的培养方式,可是很有远志的。”薛湄道。
薛池:“……”
如此说来,他要离袁氏更远些。
不管袁家打什么主意,他是无心跟袁氏合作。
不管做不做皇帝,妻子他要自己选。
拉帮结派就一定可以得偿所愿吗?
薛池这些年想通了很多,尽力拼命去争取,其他看天意。至于兄弟们都在走的路子,皇帝看在眼睛里,未必就管用。
若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用薛湄在梁国用过的科举制,先把豪门给打压下去——不用他自己出手,他选出来的寒门官员会帮他。
薛湄跟他聊了聊,回房去了。
没过几日,薛湄还是通过玉忠等人闲聊,知道城里的宝隆钱庄开业了。
“主子,这个宝隆钱庄很有意思。它做母子钱,外地很多大钱庄都用它的子钱。它还给借钱,利特别低。”玉忠道。
薛池沉吟:“噱头吧?”
说罢,他去看薛湄。
却见薛湄眉头舒展,脸上有笑容。
“怎么了?”薛池心中咯噔了下,同时在心中猜测,不会这个宝隆钱庄也跟她有关吧?
不可能,她哪怕发了点财,也不至于有能力开钱庄。
开钱庄的人,背后的钱财可是极其丰厚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修竹要回来了。”薛湄笑道。
薛池:“我们说钱庄,你为何会想到修竹?这个钱庄跟你有关吗?”
“……两件事,大哥。你现在怎么疑神疑鬼?”薛湄笑起来,转身走了。
她让临波和照影把一楼的房间又收拾出一间,用上最好的被褥床幔,等着修竹回来。
果然,就在宝隆钱庄开业的第二天,修竹到了。
修竹只拿了个小小包袱。
包袱打开,用她两套旧衣裳,包裹着一个巨大的大印。
“……大小姐,我生怕出错。现在事情都做好了,大印您收好。”修竹神色透出几分轻松。
她消瘦了点,看得出这段日子她压力很大。
一回到大小姐身边,就像倦鸟归巢,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薛湄把大印拿起来,起身回房,其实是转个身放进了空间里,又折回来和修竹说话。
修竹还带了个小账本。
“这是我的私账。总账上,我都依照大小姐的吩咐做好了手脚。”修竹又道,“大小姐,以后别再让我管钱了。
我以前总羡慕旁人管钱,觉得此事是世上最美差事。现如今觉得,没有比管钱更辛苦的,我脑子里总是紧绷着。”
说得一旁的锦屏都忍俊不禁。
薛湄笑道:“好了,知道你辛苦。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修竹大喜:“什么礼物?”
“我打算替你开个脂粉铺子,你以后还是做这个。”薛湄道。
修竹眼睛顿时发亮。
她跟着小郡王学的,全部都是做实业的经验;大小姐让她临时去管“金融”,流水一样的账目从她手里过,她的精神每天都是重压。
修竹一开始还会统计,后来就麻木了。自己到底经手了多少钱,她懒得数了,反正也数不过来。
她只是死命盯着账目。
稍有差池,她自裁都对不起大小姐的信任。
如今听闻她又可以做回老本行,修竹心中踏实又轻松。
“多谢大小姐!”修竹道。
薛湄又道:“前段日子我们在神医阁蒸馏麻醉剂,然后就顺便蒸馏了香水。别说,还挺成功的。
只是产能太低了,一共才弄了不到一斤。每个瓶子五钱重,我自己还用了点,也就装了不到二十瓶。”
修竹:“这个不妨事,好卖就行。咱们手里不止是香水。安息香做的脂粉,比小郡王的还要好,光靠它就可以把铺子撑起来。”
到了楚国之后,薛湄终于弄到了安息香。
安息香树是亚热带树木,而楚国境内就有,薛湄弄了很多,甚至跟当地人做交易,让他们长期给自己提供这种树脂。
这种纯天然的树脂,是脂粉最常用的原料,它味道香浓,比松树脂好闻。它用在粉底里,既能提供稳定的作用,又能让粉底上脸更服帖,同时还有光泽感,避免假白。
她在梁国用松树脂代替的粉底,大获成功。
薛湄要替锦屏重操旧业。
当然,她还需要把后世的广告模式拿出来,毕竟这个年代的人很淳朴,没有这种意识。
“铺子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薛湄道。
修竹:“大小姐您取吧,您有学问。”
正好路过的薛池:“……”
丫鬟有没有学问两说,大小姐肯定是没有。
薛湄就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