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福寿宫并没有奢靡金宠的光芒,反而寂静如禅,到处都是安逸的感觉,似乎这里不是凶险的后宫,而是平凡女子的闺阁。
守着殿门的红意睡在外殿的小塌上,十分安详。
安详的红意并不知道,有一道黑影明目张胆的从殿门口进来,绕过她,向内殿走去。
内殿里面的一张大床上,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躺在床上。
那黑影隐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辉的眸子盯着床上的女子。
他似乎是在深深的凝视着,床上的女子一无所感。嘴角轻轻蠕动,睡得极香。
半刻钟之后,黑影在腰间摸索,抽出一把匕首,匕首泛着寒光,被月光晃着印在床壁。
匕首的刀剑对准了那女子的腰腹,那是致命的地方。
女子突然翻身,那黑影把匕首按住,等了一会儿时间,那女子还在熟睡中。
匕首得到了解脱,从他的手中落下,又猛然止住,停顿在女子腰腹三寸处。
那匕首也开始了犹豫,黑影的眸中也是明明灭灭,三息后,匕首畅通无阻的落下。
只不过,那凶器却没有刺到女子的身上,只是扎入了软绵绵的被褥中。与此同时,女子也猛地跃起,打落匕首的同时伸出长腿将黑影勾上了床,娇软柔弱的身躯压在了黑影的身上。
山茶借着薄弱的月光瞧着身下的人,瞧不出容貌,反倒是那双眼睛十分熟悉。
黑影一直都在挣扎,可她的力量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山茶把人压制的死死的,空出另一只手对着殿内烛火的方向,眨眼间大殿亮如白昼。
她身下的人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只留下那双眼睛。看着这双眼睛,山茶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她没动对方的面巾,也没将人放开。
大殿已经亮了,可门口守着的红意并没有进来,她盯着身下的黑衣人,“红意呢。”
黑衣人见事态不好,似乎是放弃了挣扎。
山茶盯了他好一会儿,再次开口,“你和我有仇?”
黑衣人不言不语。
这还成了哑巴?
还是怕说出话让她发现?
“哑了?那我说话你点头摇头。”
山茶将身边的长绫扯了下来,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在了床上。
黑衣人这次是避无可避,躲无处躲,只有留在外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和我有仇?”
黑衣人点头。
山茶的心沉了一分。
“很大的仇?”
黑衣人继续点头。
“灭满门那种。”
绪,深沉的盯着她,即便是现在没有点头,可还是表明了肯定。
“你想杀了我。”
寝殿中没有声音,山茶看着那黑衣人的眼中满是复杂,复杂到她根本就猜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哀家长这么大,自认为没做亏心事,不想今日还出了一个仇人,灭门的仇人。”
山茶坐在了寝殿中的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哀家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将哀家杀死,无论是下毒,刺杀任何方式,哀家都不会追究你今日和以后的所做所为。”
黑衣人诧异的抬眸,和山茶的视线相对,无声无语。
“这是在你能杀了哀家的前提下,但是如果你杀不了哀家……”山茶停顿一下,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悠悠的向床走去。
她走的很慢,很稳,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那黑衣人却觉得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山茶站在床边,拿起绑着他的那一条长绫,轻轻一扯。
黑衣人转了两圈,到了她面前。
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满目轻佻,“你这个人就是我的了。”
黑衣人一愣,随后使劲那模样就是要甩掉她的手,只是他却是动弹不得。
“虽然没见到你这模样,但是见你这双眼睛也是不差的,哀家甚喜。”
山茶说完,很是欣慰的见到了他这屈辱又残忍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又是不得心愿被人轻蔑惨受欺辱。
即便是这样,他都未曾开口。
山茶越看他的眼睛越喜欢,慢慢靠近,薄唇触碰到对方的眉角,温热与清凉碰撞,熟悉的感觉传到两人心间。
黑衣人只觉得大脑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暂时断了路,不知今夕何夕。
山茶倒并非如此,只是觉得心间的那种感觉十分熟悉,熟悉到自己曾经似乎是恋恋不舍了。
“你究竟是谁呢?”
她不由得呢喃道,只是这一声疑惑,让大脑短路的人清醒了,他以为山茶要将他的面巾摘下,一个劲儿的挣扎。
他挣扎的狠了,山茶没了那么好的脾气,将人一掌劈晕,然后扔到了床里。
南山茶的这张床很大,两个人躺在上面都不会碰到的那种,她刚把这人盖住,寝殿的门开了。
姗姗来迟的红意打着哈欠,见到山茶正坐在床边,轻轻说道:“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山茶把身后的人盖得严严实实的,微微一笑,“口渴了,没事,你睡觉去吧。”
“啊!红意这就给你准备水!”
“不用了!哀家喝完了!”
山茶没有动,用语言拦着她。
可红意是一根筋的性子,她还是一个犟人,“那怎么可以呢,太后娘娘是不可以喝凉水的,红意去烧水,很快的。”
“不用了哀家……”不渴了!
山茶看着红意这下用上了轻功,把剩下来不及说的三个字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