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卧在竹楼屋顶小眠的九夭忽听到微弱的呜鸣声,她本以为是做梦,可睁开眼睛后,呜鸣声依旧在耳畔回想。
她也觉这叫声甚是熟悉,似在哪里听过。
呜鸣悲戚,不绝如缕,她缓缓望向九渊的方向,一个红色影子浮现在她脑海里。
“毛线球……”
是了,就是她神女时养了几千年的毛线球。
呜鸣声如此无助,还传到了她耳中,定是毛线球有难。
“齐玉,我去趟九渊。”
九夭顾不得多想,也来不及告知玄霄,立刻飞身前往九渊。
正埋头择菜的齐玉听到声音抬起头,哪里还有九夭的身影。
他以为是幻觉,可抬眼望向屋顶,九夭确实不在那里了。
九夭来到九渊,俯身往下望去,云雾遮眼,可遮不住毛线球越来越凄厉的鸣叫。
“毛线球!”
她朝渊下大喊了一声,飞身前往鸣叫声传来的方向。
厉厉凉风吹动她的衣裙,似飞鸿误闯九渊,飘逸灵动。
毛线球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鸣叫声里的绝望消失了,变成了高亢的兴奋。
正与九头怪缠斗的川旭见状,提高了警惕,“它的叫声与方才不同,说不定附近有帮手。”
听觉格外灵敏的天钺望上看了一眼,淡淡道:“她来了。”
“谁?”
川旭刚问出口,一个红影如神天降,站在了九头怪的背上。
川旭看到是九夭,神色复杂起来,“怎么是你?”
九夭却没有回应他,而是低头凝视着遍体鳞伤的九头怪,满眼心疼。
“毛线球,对不起,我来晚了。”
毛线球低声呜咽,九头的眼睛里竟都流出了泪水,还回过头亲昵地蹭了蹭九夭的脸。
九夭这才看向川旭,扬声道:“不知我家毛线球何时得罪了川旭太子?以至于川旭太子要痛下杀手。”
她来九渊时,毛线球就已在此。
在没有遇到玄霄前,毛线球陪她度过了风花雪月居的朝朝暮暮。
她帮毛线球改掉了嗜血如命的坏毛病,教它饮水吃果子。
毛线球给她衔来花种,用利爪帮她开垦花田。
一开始毛线球的皮毛是黑色的,后来跟她在一起相处久了,它也爱上了红色,便让九夭求来丹药,它吃了后,皮毛便成了绯红色。
毛线球于九夭而言,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川旭冷眼瞧着在九夭脚下温顺乖巧的九头怪,厉声道:
“九头怪祸乱三界,杀了不少仙族和人族,人人得而诛之,有何杀不得?”
九夭闻言,敲了一下毛线球最中间的脑袋,“我不在才多久,你就如此不听话。”
毛线球低鸣了几声,听起来甚是委屈。
听懂了的九夭颇为心酸,毛线球从未想过杀人,只是出去寻找她罢了。
但是那些人一看到它的怪异模样,不由分说就要至它于死地。
所以毛线球杀的那些人,不过是想杀它的人罢了。
九夭冷着脸,声音清冷,“那些人死有余辜,有我在,你休想动毛线球一根毫毛!”
说罢,一道红光就击向川旭,毛线球则朝悄然靠近的天钺喷出了几团火球。
川旭躲过红光后,直接朝九夭冲来。
但因九夭被毛线球护着,他一时难以靠近,便只能从毛线球下手。
九夭见他主仆二人夹击毛线球,忙飞离毛线球的背,拦在了川旭面前。
川旭一边应战,一边戏谑道:“一个畜生而已,冥王大人这是何必呢?莫非地府也管畜生的死活?”
九夭眉头微挑,冷笑道:“在我眼里,你还不如畜生!”
因毛线球拖住了天钺,她与川旭尚能打个平手。
可是川旭有意速战速决,出招狠厉,招招致命,完全不留后路,她应付起来逐渐有些吃力。
而本就遍体鳞伤的毛线球,面对手段阴诡的天钺,也渐落下风。
九夭分不出精力阻挡天钺,只能大声道:“毛线球,回家!”
风花雪月居是她和玄霄精心布置过的,里面设了各种精妙阵法。
只要启动阵法,他们便不能把毛线球怎么样。
可毛线球无意独自离开,且步步紧逼的天钺也没有要让它离开的意思。
九夭一手应战川旭,一手朝天钺抛掷出白玉剑。
红光粼粼的白玉剑横在天钺和毛线球之间,凛凛剑气暂时逼退了天钺。
九夭冲不肯丢下她的毛线球大声吼道:“走!否则我再也不回来了!”
锵锵——
毛线球发出嘹亮的清鸣,似在哀求九夭什么。
九夭粲然一笑,十分坚定地回道:“我不走。”
听了她这话,毛线球才振起双翅,朝川旭和天钺一连喷出数十团车**小的火球后,才望着九夭,不舍离去。
天钺欲追上去,可是却被白玉剑缠住了,一直不得脱身之法。
九夭见毛线球安然离开,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她未必打得过川旭主仆二人,可总比让毛线球送命了要好。
川旭盯着被他趁机打退到渊底的九夭,眼神冷厉。
“杀不了九头怪,杀个助纣为虐的冥王大人似乎也不错。”
持剑站在渊底的九夭看到身旁躺着的尸体,不禁面露困惑。
这些仙族中人不是被猛兽所杀,可他们为何会死?
至于不远处躺着的那个焦黑焦黑的大个子,肯定是被毛线球烧伤的。
川旭和天钺已经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