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蚌静静地悬于一汪碧青的清水之上,笼罩在夜明珠柔和的白色光芒中,红得触目惊心。
莲思伸出玉手,指着七尺长短的血蚌,“冥王大人,这便是我族圣物——血蚌。”
她面露愧疚之色,眼中泪光点点,“倘若取走血蚌会给南海带来什么灾祸,莲思会承担责任的。”
玄霄注视着九夭的救命之物,丝毫未注意到莲思的情绪变化,他不以为意道:“一个蚌壳罢了,怎会给带来灾难?”
拿到血蚌后,他朝莲思拱手谢道:“多谢莲思公主出手相助,若你遭受刁难,传信给本君即可。”
莲思闻言,双眼亮了起来,“冥王大人会来救我吗?”
玄霄目光柔和下来,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不必本王亲自出手,内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她素来有恩必报。”
莲思见他提及那些所谓的“内人”时,神色温柔,眉眼带笑,与平日里的冷面冥王判若两人,不仅心内黯然。
若有机会,她倒很想会一会那位女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她仰望的男子心甘情愿做裙下之臣。
她自小生在南海,只出去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她遇见了玄霄。
见惯了水族的绚烂富丽,本以为外面的世界都同南海岸畔那般荒芜,不过尔尔。
但是对玄霄的惊鸿一瞥,惊艳了她千年如一日,平淡如水的灵魂。
面前的这个黑衣男子,满足了她对外面世界所有的想象与期待。
一心只在血蚌上的玄霄却未察觉到莲思柔情似水的目光,辞别后,他便带着血蚌匆匆离开了。
——
在南海边紧张等待的萧景修一看到玄霄,立刻迎了上去。
“冥王大人,东西可拿到了?”
玄霄步履不停,“拿到了,回去吧。”
幸好有莲思相助,并未耽误多少时间。
二人一到衡山,正在庭院树下煮茶的风止立刻灭了火,前来查看血蚌。
玄霄将血蚌交给他,自己则迈入室内探看九夭。
趴在床沿睡觉的风允允听到声响,睁开睡眼看来。
见是玄霄,她欣喜不已,“冥王哥哥,九夭姐姐有救了?”
玄霄点点头,俯身握住九夭的手,似忘川河水一般冰凉。
他眉头紧拧,忧心忡忡地询问:“这几日九夭可有异常?”
风允允想了想,回道:“并无任何异常,但也并未醒来过,一直都是这样昏迷着。”
身体冰凉刺骨,呼吸几不可查,她曾用热水不断给九夭擦拭身体,试图让她暖起来,但是无济于事。
“会好起来的。”玄霄抚摸着九夭毫无血色的脸颊,喃喃自语道。
风止推门进来,面带笑容,“我已检查过血蚌,确实可以救治九夭丫头,快快将她带到冰室,封于血蚌之中。”
玄霄小心翼翼地将九夭拦腰抱起,朝冰室走去。
他并未有丝毫轻松之感,只要九夭还未醒来,他的心就始终悬着。
“南海水宫如此轻易交出血蚌,我有些不放心。”
风止摸着下巴,似有所思,“我也是头一遭接触此物,不过方才检查过程中,确实未发现任何对九夭有损之物。”
一旁的萧景修开口道:“我在南海边徘徊的这几日,听水族中人议论,说莲雪宫主不近人情,莲雪公主却热心善良,二人全然不像亲姐妹。
既然血蚌是莲思公主所赠,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话刚说完,头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风允允手里举着从脚上脱下的鞋子,指向萧景修,“竟然背着我打听其他姑娘,萧景修,你是想被我丢到九渊喂仙鹤是吧?”
萧景修温和一笑,接过风允允手中的鞋子,蹲身给她穿好,“我这不是为了助冥王大人早日拿到血蚌么?”
玄霄和风止撇下二人,带着九夭进入冰室。
被风止贴了一张符箓的血蚌,已张开了壳,静等着九夭。
里面没有像普通蚌壳那般长有软肉,而是盛着一汪发出淡淡奇香的水。
虽是猩红色,却清澈见底,似天然的红色山泉。
玄霄将九夭缓缓放入红水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挥手关上了血蚌的双壳。
“要多久?”
风止看向血蚌上泛着白光的符箓,回道:“若她醒来,符箓会脱落,她可自行出来。”
若是除他之外的人硬开血蚌,则会被打伤。
他看向眼神痴痴的玄霄,干咳了两声,提醒道:“你可千万别为了看她一面强行打开贝壳,否则就算上神重生也救不了她。”
玄霄没有回他,而是在血蚌四周布起了阵法。
被逼退到冰室之外的风止粗略数了数,在那三丈宽四丈长的方寸之地,玄霄布了百来个阵法。
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他,估计也无法轻易进去。
玄霄布完阵,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遗落的角落后,退身出来,关上了冰室的门。
当然在冰室之外,也没少了他的阵法,数量多得风止都懒得去数了。
被隔绝在自家冰室十丈开外的风止,看着一道又一道阵法,哀怨不已:“这哪里是衡山,都快成地府了。”
想他堂堂衡山仙君,竟沦落到在自家山头都不能随意走动的地步,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玄霄走到他跟前,掌心凭空出现一枚曼珠沙华形状的红玉,“你佩戴这个,即可自由出入冰室,切莫交给他人。”
风止闻言,脸色精彩纷呈,看